廢土,放狠話是最沒有意義的行為。
如果真要決定和對方撕破臉皮,還不如讓這股憤怒繼續積攢著。
等到反擊的那一刻到來,再像火山爆發一般全都噴出來!
“都去收拾吧,再等等,再等等”
歷風吆喝了幾聲,藏在掩體後的警衛起身,垂頭喪氣的往大門口走去。
雖然駐地的位置比較偏遠,基本上靠近貧民窟最裡面。
但附近仍然有不少小木屋,裡面住著安全感嚴重缺失的難民。
在他們眼裡,住在治安隊的附近能夠震懾肖小,晚上睡得更安穩一些。
可今天,警衛們知道,這些人可能要大失所望了。
在那一雙雙眼睛的見證下,範幫的行為就像是大嘴巴子一般,狠狠的抽在治安隊臉上。
等到明天再一傳播,這驛站八十萬人都將知道今晚的“盛況”。
“既然副隊長都讓我們忍了,大家就再忍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只要讓我們找到機會,範幫的人絕對要付出代價!”
推開大門,外面的汙臭味燻得不少人臉色更加難看。
那一灘灘黃色液體倒還好,只需要用高壓水槍衝一衝就能去除。
但門虛掩著的門衛室,以及鋪著防水油布的崗哨處。
“草!”
滿地的謝特,有種被人騎在頭上拉屎的感覺。
不少年輕的警衛腳步頓住,腦子裡甚至萌生出了現在退出治安隊的想法。
他們之所以加入治安隊。
一方面是能領到一筆足以餬口的報酬,用體力賺取生存下去的物資。
另一方面則是治安隊的地位比較神聖,滿足了他們心中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在,幻想被人硬生生打破了。
在幫派成員眼裡,他們是一群沒有地位可言的洗地佬,只配收拾爛攤子。
在驛站的旅人眼裡,他們是被人騎在頭上的可憐蟲,窩囊的要死。
“隊長那邊好像有人看著。”
不少警衛還在低頭掩著口鼻清理,忽然聽到有人大叫不由一驚,還以為是範幫捲土重來。
但抬起頭卻愕然發現,站在不遠處的並不是幫派成員。
而是住在附近的難民。
“劉叔,張嫂,還有大愣子”
“他們他們也是來看笑話的嗎?”
幾個臉上本就有些掛不住的年輕警衛,渾身止不住的發抖起來。
平日裡這一雙雙眼神看過來時,總是帶著敬畏和歡喜。
或許在他們眼裡,警衛就彷彿是秩序的化身,能夠讓人在廢土找到那絲難得的安全感。
然而現在,這些眼神卻變成了錯愕,呆愣。
就彷彿在質問著他們,為什麼會容許範幫這麼囂張,為什麼會淪落到這一步?
“來個人,去告訴他們”
歷風無奈,只好喚人過來打算趕走那些看戲的難民。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讓所有人都愣住。
只見這些看戲的難民們先是散開,過了不到幾分鐘,竟然又衝了回來。
但這次,他們手上卻拿著一件件清潔打掃工具。
有用枯枝海草綁成的掃把,有用木頭削刻出來的水桶,木鏟。
“劉叔你這是?”
衝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齡已經過了五十歲,臉色枯黃,右腿有些殘疾的中年人。
“娃子,你們歇著,這些讓我們來幹就行。”
“可”
劉叔走到門衛室旁邊,不由分說的將一名小警衛拉了出來。
“沒什麼可是的,範幫來的時候我們幫不上忙,他們走了總能幫你們分擔一些。”
“對,範幫他們這麼囂張,遲早會遭報應的。”
“你們不用不好意思,我們知道,我們全都知道,這世道就是這麼該死。”
“賤人自有天收,他們這麼作惡,總有後悔的一天。”
“”
比起警衛們不情願的緩慢收拾,始終放不下尊嚴和麵子。
住在附近的難民大多殘疾,天天翻垃圾桶什麼沒見過,可沒人在乎這個。
“放心,我們天天撿垃圾,什麼髒的沒見過。”
“你們讓開點,別濺到身上了,這些狗屎我拿回去還能堆肥呢。”
“對,他們這是在給我們送禮物,讓他們多送點才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