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紅光散落大地。
咕嚕咕嚕的車輪碾壓聲,已經隨著上百輛樣式不同載具的靠近,開始越來越響,直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膜之中。
一枚突如其來的炮彈,爆炸在營地中心,殺傷範圍達到了恐怖的五十米出頭。
只這麼一下, 死傷便已經可以用千來計算。
片刻。
站在城門前,等到所有載具開始在杜實的視野中逐漸放大,清晰。
經過最開始的不解,憤怒,發狂。
到了現在,他已經能冷靜下來,將所有的情緒全部收回到心底裡。
當然,這並不是杜實看到了對方的強大實力以後, 已經徹底沒了較量的心思。
而是在某一個瞬間, 意識到自己活下來才能復仇後,他便將這份仇恨深深的埋進了心底,只等時機成熟生根發芽。
咕嚕
咕嚕
越來越多的奇形怪狀戰車已經開始臨近城門前。
它們開來的方向並非是集中的在某一處,而是均勻的包圍了營地內每一個可以出去的地方。
被這般茫茫多的炮臺指著,城內的痛苦呻吟聲也開始越輕,大多數人都只能茫然的站在地上,緊緊握住手裡本該是農具的“武器”,心中暗暗祈求下一發炮彈不要落在自己身邊。
吱嘎。
等到所有戰車全部擺好架勢,一輛外形足足有卡車大小,有著一個粗壯尖刺當頭的載具停在了進入營地的東門前。
隨著載具的車門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後,一根如野獸般的大腿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它是如此的粗壯,上面又覆蓋著如魚鱗一般的銀色鎧甲,以至於看到這根大腿的普通人,根本難以將其和人類聯想起來。
可下一秒,所有人得到了答案。
“哎呦,草,打炮的人是瞎了嗎,給老子發射到營地裡面去了”
“說了給我射在門前威懾一下就行, 這他嗎把老子的領民都給打了”
“誰打的,去給我查出來,今晚的晚飯別想吃了!”
走下車的孫霸虎,一邊張望著城內的慘狀,一邊連連搖頭。
儘管他那滿是橫肉的臉上全都是可惜,但聽清楚他說的話後,杜實放在背後的拳頭卻是猛然攥緊,縮在嘴皮子裡的牙齒也咬的咯咯直響。
威懾打歪懲罰僅是一頓晚飯
上千人的性命,在對方的眼裡,原來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失誤,只用一頓晚飯的懲罰就能揭過去。
這這還是人嗎?
對比起蘇摩,這孫霸虎的冷血已經非人,他的腦子中根本沒有一點點人類的共情心,簡直和機器一般。
“你,是東門的守衛隊長?”
左右打量一圈,看到站在城門前,眼睛死死盯著地面的杜實,孫霸虎帶著和體型完全不符的速度,三兩步走了過來。
他的語氣依舊充滿輕鬆, 帶著濃濃的上位者威壓。
“我是”
生怕暴露自己眼中難以掩飾的殺意, 杜實沒敢抬頭,只繼續低頭看地緩緩回答。
但也正是他這幅看起來“乖巧謙卑”的樣子,讓孫霸虎不由的呵呵一聲,心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不要怕,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好,我很滿意”
“剛才的出手只是其他人失誤,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我也依舊是你們的領主,是你的上司,不用如此懼怕我”
“接下來,你還是繼續在這裡守好近處的大門,不要讓任何一個沒我命令的人,隨意出城,懂嗎?”
走上前,孫霸虎拍了拍杜實的肩膀,臉上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剛才在下車前,他的心裡還在不斷痛罵著那個將炮打歪的手下祖宗十八代。
但下車後,看到城內人眼中濃濃的恐懼,以及匍匐在地,臣服於自己威勢的卑微模樣。
他之前那絲後悔,瞬間便消失的乾乾淨淨。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絲不該有的喜悅。
“豁,這炮沒打錯,這一發炮彈下去造成的影響,可比我親自在城內處理一批人輕鬆多了”
吹著輕鬆的口哨,孫霸虎龍行虎步的走入城門內,轉頭隨意看向身邊一個趴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你叫什麼名字?”
看了看男人身邊那把開刃的鋤頭,以及他腰間還彆著小刀,孫霸虎饒有興趣的蹲下身子湊到近前。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