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浸染了每一座建築,就連破碎的地面都泛著一絲冷意。
相比起人類的脆弱,從來沒經歷過這種極端天氣的各類植物以及胞子菌們,倒是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歪歪扭扭的爬滿了裂紋和青苔之間。
晴港市似乎越發破敗了。
一座座本來就不堅固的樓宇開始不斷傾倒,幾乎每時每刻都能聽到轟隆聲作響。
那些曾經無用的金屬本來支撐著城市最後一絲餘暉,現在也隨著災難開始發生了倒塌,像是被頑童折毀的木牌。
放眼望去,整個城市的南部受災最為嚴重。
坍塌的廢墟和原始森林轟然結合在了一起,不少輻射獸正躲在角落裡伺機出動。
而金屬老化災難帶來的影響,依舊遠遠不止現在看到的這些。
急匆匆趕回新城的使團隊伍,直到看到那堵還在重建的閃電牆時,才緩緩鬆了口氣。
“這裡簡直糟透了!”
錫德擦了擦頭上和汗液混合在一起的黑灰,忽然感慨的說了一句。
沒有指名道姓,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心裡清楚。
確實。
去的時候他們還沒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畢竟在這座城市裡已經生活了半輩子。
可見過城市外那處生機勃勃的天元領地後,再回到這裡。
雨零星散,破瓦頹垣。
枯枝敗葉,頹垣敗壁。
明明就隔了不到兩百公里,為什麼生存環境差距會有如此巨大?
如果有的選擇,他們寧願每天都出門去那處天元領地拜訪,甚至在那邊常駐!
“沒辦法,誰讓我們是晴港避難所的居民呢?”
山姆聳聳肩,說出來一句本來是自豪,如今卻成了自嘲的話。
為這座避難所前途感到憂慮的,不僅僅是指揮官埃德蒙,副管理者唐恩,更不是管理者哈迪斯,以及一些身居要位的老傢伙。
自從掠奪者入侵到閃電牆後,將工業區攪得七零八落開始。
這座避難所的每一位居民幾乎都在擔憂避難所的未來。
尤其是他們這些在一定高度,但又沒那麼高位置的人,更是看不到半點希望。
這陌生的世界,簡直太奇怪了。
像是最近的金屬老化災難,已經打破了不少人的心理防線。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地下的那幾十臺澱粉,蛋白質製造機仍然能夠運轉,現在的晴港避難所早就爆發了嚴重的生存危機。
這簡直太恐怖了。
如果不能儘快找到替代機器的東西,誰能擔得起避難所二十幾萬人的口糧問題?
對,還有那該死的幾萬流浪者,所謂的‘新城居民’們!
見到了勤勞的天元避難所居民,再看看這些懶惰,骯髒,偷雞摸狗的新城居民。
沒人不感到明顯的差距。
“我們該如實彙報今天的所見所聞嗎,我怕唐恩先生會驚得睡不好覺。”
“那還能怎麼辦,總不能一直瞞著他們吧?”
吐槽之間。
使團隊伍已經來到了還在修繕的新城閃電牆下。
幾個凍得哆哆嗦嗦的警衛正躲在角落裡烤火,看到領頭的是錫德和山姆後,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這些懶漢,我們發薪水給他們,難道是讓他們偷懶的嗎?”
秘書派恩臉上帶著明顯的憤怒。
但旁邊一名戰士的回話卻讓他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並沒有給這些警衛發放薪水,他們工作完後領到的工票,只能兌換千篇一律的工作餐和一些半年都用不完的日用品。”
沒有了解天元避難所的工薪制度前,他們內部的制度尚且還能理解。
但還是那句話。
人怕人比人,貨怕貨比貨。
這制度拉在一起比較一下後,優劣簡直明顯的不得了。
“好吧,那這些出城的臭蟲他們也不打算管一下嗎?”
“這可是在他們的職責範圍內!”
瞅見幾個神頭鬼臉的流浪者側著身子從敞開的小門走出,警衛依舊無動於衷的樣子,派恩不服氣道。
“管不了事實上現在每天都有不少人跑,埃德蒙指揮官也願意放任他們走掉,減輕新城的物資壓力。”
山姆在一旁解答了派恩的疑惑。
支援不了物資,提供不了工作,還不讓人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