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全部瞭解和掌握了自然。”
德剛莞爾一笑:“一個悖論,一個自指悖論,是嗎?何伯伯,給劍鳴和如儀捎什麼東西嗎?我和他常常見面的。”
“不用,謝謝。”
“噢,對了,”他似乎突然想起,“順便問一下,劍鳴小時候沒有受過外傷或得過什麼病吧?芽”
何夫人遲疑地說:“你……”
“是這樣,你知道劍鳴已與如儀同居兩年,不過他們的性生活……劍鳴只是含糊地向我說過,他不大好向你們啟齒。”
齊洪德剛注意地看著兩人,見他們的面色刷地變了,他想這裡面一定有蹊蹺,何不疑在IP電話中那些奇怪的問話果然有原因。但何不疑口氣堅決地回答:
“沒有,沒有受傷或什麼大病,他的身體非常健康。”
“那我就放心了。”
何夫人想扭轉話題:“小夥子,時間不早了,中午請在舍下用飯,嚐嚐山野農家的飯菜。”
齊洪德剛起身告辭:“謝謝何媽媽,我還要趕回去的火車。走前請允許我為你們留個影,好嗎?”
何不疑堅決地拒絕了:“對不起,隱居三十年來我們一直躲避著媒體,我們不想把自己擺出去展覽。”
德剛懇求著:“我不會把你們的照片登到任何媒體上,我以人格擔保。何伯伯,答應我的請求吧。”
何不疑不好讓他太難堪,勉強答應了。他為二老拍了照,乘著租來的汽車,匆匆離開。何不疑夫婦沒有多加挽留,因為來客的那句話打亂了他們的心境。送走了客人,妻子沉默良久,喃喃地問:“鳴兒真的……”
何不疑斷然說:“不會的!他的身體同正常人沒任何區別!”
“也許我們該去見見兒子,或者如儀。”
“行啊,讓他倆抽空回來一趟。”
妻子去準備午飯,何不疑躺在搖椅上動著心思。慢慢地,他對今天的來訪者產生了懷疑。這個年輕人心中似乎有無法壓抑的憤懣,言談舉止中也稍有流露。也許他並不是兒子的朋友?他想給兒子打電話問一下,但這個電話比較難以措辭。他是否還要再問問兒子的性生活?他已在電子郵件中問過,兒子已經給過肯定的回答,但也許有些話兒子不願告訴父親。
儘管難以措辭,他還是要問的,這是他對兒子剩下的惟一的擔心,不過他不想把電話打到兒子的辦公室,只能等到晚上了。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螢幕上是一個陌生的女士:
“你好,何總。還記得我嗎?我是董紅淑。”
“董——紅——淑。”何不疑在腦中搜尋著這個熟悉的名字,“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三十年前採訪過2號工廠的那位女記者?”
“對,在你退休的那一天。”
“是的是的,真高興能接到你的電話,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他不由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三十年前他在2號工廠裡扮演著上帝的角色,流水線上頻頻產出的B型人嬰兒,臨退休那場驚心動魄的實戰演習。“小董,我看過你隨後的那篇報道,文中對我既有溢美之詞,也有含蓄的指責,對吧。斯契潘諾夫那隻老熊呢?他曾和我透過幾次話,近幾年沒聯絡了。你們有聯絡嗎?”
“聯絡不多,聽說他定居在舊金山。你的電話我是好不容易才查到的,這些年你真的徹底隱居?當年你宣佈時我還不相信呢。”
何不疑笑著說:“我用後半生的寂寞來回味前半生。”
兩人閒聊一會兒,何不疑想,小董不會為了這些閒聊特意打來電話吧,果然,董紅淑轉到了正題:“你兒子——我記得他的生日恰好是你的退休日——是否是一個警察?”
“對,在警局B系統。”
“何總,有件事我想通知你。你兒子——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警察——曾直接導致一個B型人姑娘的被銷燬,她的男友則發誓要復仇,不久前到我這兒調查過令郎的情況。這件事本身的是非我不想評判,我只是不希望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仇恨越結越深。請向令郎警告一聲。”
“謝謝。那位B型女人的男友是否是高個子,長臉盤,面相敦厚和善?對,我見過,他剛剛來過這兒,當然他報的是化名。”
董紅淑嘆息一聲:“已經來過了?他的時間抓得可真緊呀。那是一個真情漢子,請注意不要傷害他。不過他的復仇行為必須制止,否則會傷害令郎,也傷害他自己。”
“當然,我不會傷害他。再次謝謝你的關心。小董,我已經退休三十年,有時還難以忘懷當年的生活:處於科技權力的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