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月三一眨眼的日子就到。
這日,惠風和暢,那泗水河邊的排排柳樹早已是抽出了嫩芽,平添了幾分春日的暖意。間或能聽聞那鳥兒伴著急促的短叫聲掠過水麵。
河畔早有了無數的人們攜著家眷、親友,一併踏青散心,是好不熱鬧。
正所謂,春水綠如藍。陸良玉則是同陸良荷一併,是坐上了陸家的馬車,前往那泗水湖上的小船,應約那侯府的邀請。
陸良玉心知這陸良荷是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眼下如此熱切地跟著自己,怕是不懷好意。
只笑眯眯地盯著那陸良荷,見她不時地掏出小小的西洋鏡來,是擺弄擺弄頭髮,唯恐今日是不夠美。
那陸良荷見對方盯著自己,立馬是擱下鏡子,擠出一個無辜的笑容道:“姐姐今日,穿的是素雅了幾分。”
這番話語,便是要顯擺自己了。陸良玉卻是不上套,她不是剛成年的姑娘,會被陸良荷的幾句輕易的話激怒到。
那陸良玉見沒人應和自己,這獨角戲卻是依舊要唱下去,只整理了衣服的袖子道:“可憐我這件對襟羽紗衣裳,穿著是有幾分偏冷了。”
這陸良荷今日穿的輕薄,顯出她曼妙的身姿,配上那副清純無辜的大眼睛一閃一閃,也難怪那羅雲光是著了她的道。
陸良玉依舊沒有在意,她對於這種小女兒興致的攀比沒有任何的興趣,只淡淡地道:“既是冷,就多穿點的。”
那陸良荷又摸了摸了衣袖,才是道:“自是比不上姐姐身上的這件衣服暖和。”隨即是裝作失聲道:“良荷都快忘記了,姐姐這件衣服,好像是去年的。”
陸良玉心下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卻是冷冷地道:“不是,是前年的。”
陸良玉才是滿意地嗤嗤笑了,這幾日她被陸良玉壓得好苦,終於是能找到機會了,當下是陰陽怪氣地道:“姐姐真的是……好生簡樸,值得妹妹學習。”
陸良玉心下有些無語,只聽得那陸良荷似乎又要在衣服上下文章,隨即是對著外頭的車伕問道:“可是快到了?”
外頭回話的卻是秀珠,只開口道:“快了,已經看到湖面了。”
這陸家的馬車不大,外出便是讓秀珠一個丫鬟跟著,陸良玉身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陸良荷聽罷,是迫不及待地掀開窗簾湊了過去,果然是看到那湖面上兩隻雕樑畫棟的船隻停泊在此處。
陸良玉透過車窗,卻只看到了陸良荷巨大的髮髻,同偶爾透出來的水天一色的湖面。
兩人隨即踱步到了那湖岸邊,秀珠似乎是有些做賊心虛低頭道:“大小姐……秀珠先扶您上去。”
陸良玉回頭看了一臉陸良荷,陸良荷立馬是堆笑道:“姐姐先上去,我就在此地一覽湖光山色。”
陸良玉眉頭一緊,只覺得有幾分荒誕,陸良荷這般盛裝打扮,難不成只是為了在此次當雕塑站一站?但既是她執意如此,也不好勉強,只跟著那秀珠登上了左邊的船。
一進船艙,陸良玉見那船上一男子正憑欄遠眺,當下正猶豫要不要行禮,便見那人聽見有腳步聲,隨即是轉過頭來。
這下輪到陸良玉驚詫了,此人正是她那好久不見的前未婚夫——羅雲光。
這下陸良玉立馬是懂了,何以陸良荷會執意要跟著自己過來,卻不上船來,原來是為了鳩佔鵲巢,代替自己去跟那侯爺見面。
陸良荷好大的膽量!
很快想通了這層,陸良玉轉身便欲離去,便聽得外頭船門的門鎖已然落下,自是那跟著一併前來的秀珠乾的。
“大小姐,你可千萬別怪我。”那秀珠心下暗暗祈禱。
“怎麼,一見我就走?”身後的羅雲光突然是上前開口道,話語中,自是濃濃的酸意。
陸良玉心知這下是想要走都走不了,這才是迴轉過頭,看向那羅雲光。
羅雲光在宮中任禁衛軍的小頭目,是身形高大,時時佩戴著一把長刀,又是世家公子,自是長相不差的。看著有幾分英氣。
“這不是羅大公子嘛,怎麼,今日怎麼有空出現在這裡?”陸良玉只隨口打哈哈道。眼睛四周一轉,卻是瞄向了大船的窗戶。
“陸良玉,你好生風光,明明是我的未婚妻,怎麼幾日不見,就勾搭上那侯爺?”羅雲光又是上前一步,眼中滿是怒火。
陸良玉被他一步逼停在了桌椅上,當下是反問道:“羅大公子在說笑什麼,那羅家退婚的婚書還在我閨房收著,要不要我派人前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