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玉呼了口氣,拎了茶壺入內,便見秦希澤正眯眼看著自己。
“怎麼?”她略有些怪異地問道,給他沏了壺茶過去。
“無事。”秦希澤只微笑地接過茶。
抿了口茶,才抬頭望向陸良玉,話語間全是溫柔。
“你同阿齊二人,明明同我全無血緣,卻少有的讓我覺得親近。我一生能得良玉這般賢妻,阿齊這個知己,只覺死而無憾。”
秦希澤這番話說的不可謂不露骨。
陸良玉聽到此處,卻是呼吸一滯。
被藏在懷中的木盒,眼下卻不知該不該拿出來。
“阿齊……七皇子同侯爺關係很好?”陸良玉故作輕鬆地問道。
秦希澤溫柔地伸臂拉陸良玉坐入他懷中,隨即親暱地道:“你我成婚之際,提親用的大雁,我還是託阿齊前去獵來的。”
秦希澤的這番話,讓陸良玉更加猶豫,若是拿出懷中之物,只怕他難做。
秦希澤見陸良玉愣神,隨即道:
“良玉,我自幼孤寡,阿齊好比我的親兄弟一般,他年紀尚小,在宮中多受排擠,你日後也要對他多加關愛。”
“好。”陸良玉心口不一地回覆道。
心下知曉,秦希澤為人一向有戒心,她嫁入侯府許久,甚少見到他其他人這般親近。
七皇子能得他信任,只怕二人情誼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此番,全然當作自己理解錯了吧。
想到此處,陸良玉壓下心頭的不安,只掉轉話題問道:“今日似乎二房不甚太平。”
秦希澤神秘地抿了抿嘴,沉聲道:“你且等著,有好戲看。”
多餘的話,卻不願再多說。
陸良玉一向對秦希澤頗為信任,他不願談,她從不多問,當下只隨意聊了些其他的。
待到晚些時候,秦希澤去了書房,陸良玉才喚了彩蝶入內。
“盒子留下,裡面的東西,你偷偷處理掉。”陸良玉只將盒子擱在了桌上。
彩蝶觀自家小姐的神色,似乎懂了一些。
接過盒子,關切地問道:“小姐沒有同侯爺說?”
陸良玉嘆了口氣,點點頭。她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小姐放心,我一會趁著天黑出去,將這盒子裡的木簪直接扔入河中,保管不會有人發現。”
彩蝶低聲道。
是了,七皇子所謂的給五皇子送的賠謝禮,竟然是個木簪。
送個簪子之類的私人物品,本就有些逾矩了。
若說是些珠寶稀奇之類的東西,還讓人能理解。
這個木簪,刻工粗糙,樣式簡單,還帶了幾分老套,看起來,倒像是個新手刻的,更準確些,更像七皇子自己送的禮物。
陸良玉心知,五皇子家世顯赫,若是真的送她賠罪禮,絕對不會送她一個粗糙普通的木簪子。
那麼這個禮物究竟是誰送的,只怕不難猜到。
只是,七皇子送她一個自己親手刻的木簪,難道就不怕她會告訴秦希澤?
陸良玉心頭掠過一絲憤怒,他怎麼敢!
此事若是被外人知曉,至少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絕對跑不脫的。
陸良玉想到此處,對著彩蝶叮囑道:“若日後有人問起,便說不知擱到了何處,禮物你我都沒開啟過。”
彩蝶懂事得點點頭,心知此事容不得疏忽。
陸良玉眉頭微皺,不自覺地扶了扶額頭,心下有些看不懂七皇子的心思。
她同他明明只初次見面,何以會如此?
明明,秦希澤還是他的叔叔。
此事既想不通,那就算了。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是不怕的。
陸良玉的猜測並沒有想錯,這木簪,確實是七皇子親手所刻。
七皇子離了鎮南侯府,一人回了宮內。
“七弟,如何?侯爺可沒生氣吧?”
五皇子一大早就在宮門口翹首以盼,見七皇子回來,立馬迎上前來,期盼地問道。
“侯府夫人收了禮物,答應不會提及此事。”七皇子只悠悠地開口道。
“老七,這次我可是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了。”五皇子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滿臉喜色。
緊繃了一個上午,終於鬆了口氣。
果然還是東海夜明珠好使。
“你我都是兄弟,不必多禮。”七皇子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