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綠豆不是個追根問底的人,瞧著韓宇放過它了,沒再提讓它搬出去,跟它沒關係的話,便鬆了口氣,連忙去回答韓宇的問題了。
溫家的事情,綠豆知道的並不詳細,畢竟,它只是被供起來的一顆蛋。但有一點,他卻知道的比外人要多——溫家血脈在埋骨地的作用。它被供在獨孤家看守最嚴密的藏寶閣,而獨孤家的人,偏偏喜歡在那裡說點秘密。這可是其他修士不曾見過的。
綠豆先解釋了溫家的來歷,隨後便道,“埋骨地裡的東西,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說那東西可以聚沙成形,它能吸食修仙者的血肉,便是連骨頭都不會剩下,至今沒聽說過有人能打過它。”
綠豆這麼說,韓宇心裡也覺得對得上。當年他和江九帆剛逃到這裡的時候,江九帆曾經講過他娘死去的原因,其中便說,當時江承平也受了傷,他爹也對那東西沒奈何。他倆已經是大乘期修士,即便大楚如今靈氣稀薄,不如上古修士飛昇得多,但大乘期乃是這方世界最高修為無可置疑。那麼,他倆都不行,自然上古修士們也不行的。
韓宇便認真往下聽去,綠豆瞧他聽得認真,也不敢亂說,便將當時記得事情仔細又回想了一遍,慢慢地說,“可修士們來這裡,便是為了燭龍骨,而燭龍骨只存在埋骨地的最中心處,可那裡卻佈滿了黃沙,只要有沙子的地方,那東西便能存在,其實就是要拿命換東西。不知道多少人丟了性命。
直到不知那些年月,大概是溫家沒落了吧,有位百獸宗的掌門突然想起,聽的說當年溫廷芳帶著兒子逃出後,害怕古家追殺,便是去了埋骨地,溫家人後來再出現復仇,手中便有一根拿著燭龍骨做得龍骨匕首,端的是神物。如果溫廷芳能在那裡生存,那麼是不是說明,那東西不會傷害溫家人呢?”
綠豆皺著小眉頭複述它當年聽到的一切,“那個掌門便起了心思,讓人抓了溫家的金丹期修士,他帶著獨孤家的族長等人來了埋骨地,結果卻發現,有溫家人在,那東西壓根就不會看他們一眼,他很輕鬆的便拿走了一塊燭龍骨。”它最後想起來補充了一句道,“傳聞,溫家老祖便是他的母親夢燭龍而生的,溫家是燭龍血脈。”
韓宇聽到這裡,眼皮子不由的跳了一下。那個東西召喚它說的是“血脈”,綠豆問他是不是溫家的血脈,又說那東西能吞噬溫家血脈。如果召喚它的是燭龍的話,那豈不是準備要吞噬他?
剛一想到這個,韓宇便渾身打了個顫。他目前知道的不多,既不能明白,為什麼溫廷芳母子倆能夠在埋骨地安全的生活?也不能明白為何燭龍又開始吞噬血脈?但顯然,這危險得很,雖然不能打坐修煉是很鬱悶,可顯然命更重要,韓宇咬咬牙便吩咐,“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出島的。”
他這一說,綠豆才鬆了口氣,想著有這一條功勞,江九帆出來後,也不能生氣它說了實話。
可事情哪裡有這麼簡單?韓宇原以為不去修煉便可,白日裡便正常的跟靈獸們追逐,到了夜裡,卻也不去修煉了,而是直接躺下睡覺。睡夢中,那聲音倒是出現,但人誰睡覺不會做夢,縱然休息得不算好,卻也聊勝於無。
韓宇以為,這樣便能夠度過,那東西前十幾年沒有,顯然也不是日日都會存在的,說不得過上些時日,便會消失。只是沒想到,他想的卻是太美好了。
這樣的好日子只是讓他舒坦了幾天而已,沒過兩天,他便發現,事情嚴重起來。他的夢境裡,竟然出現了一片黑暗,唯有遠方,有一點光亮。在那裡,有人不停地呼喚著他,告訴他,讓他去靠近那點光亮。他雖然明明知道要遠離那地方,可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腳。
每日都會前進,每日都會感覺自己更加恍惚,每日都會察覺自己彷彿離著死亡越來越近。連綠豆也看出,韓宇的狀態太差了。直至後來,韓宇乾脆連覺也不睡了。只為了抵抗那個聲音。
雖然修仙者已經開始不吃飯食,不用睡覺,但卻是可以透過修煉來養精蓄神。可如今,韓宇卻是不能修煉,不能閉目養神,甚至沒日沒夜精神都不能放鬆,不過半月,他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整個人已經開始精神恍惚。
綠豆擔心的不得了,一直想要去叫醒江九帆——他是個純粹的人類,燭龍那些動靜,他顯然是不能聽到分毫,如今一無所知。可韓宇卻不想讓他功虧一簣,總是阻攔綠豆。綠豆也不敢多勸,瞧著他還好,只能聽話了。
直到有一日,韓宇原本坐在茅草房前的空地上,看著茫茫湖水,卻突然站了起來,向著湖邊走去。綠豆唬了一跳,連忙爬著跟上,在後面喊著韓宇,“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