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這方面也是沒有談論靈魂什麼的空隙。至於回教,也沒什麼大的差別,遵從可蘭經、如何按照阿拉的意思生存才是問題,做得到與否足以決定死後前住的地點。沒想到被稱作世界宗教的三大宗教,全都不歡迎可疑的靈魂。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宗教是為了生者而存在,並非為了死者。」
京極堂聲音高亢,而且用口若懸河的語調一面說,亦步亦趨地緊接道:
「也就是嚴格地說,身為宗教家,和承認靈魂的存在,大部分的時候並不是兩立的,內藤先生!」
態度是高壓式的。
「所以,你應該改掉那不成熟的認識,而且……」
京極堂挑戰似地繼續說道:
「正確地說,我不是宗教家。……就和你不是醫生一樣。」
內藤慌張地抬起臉來,京極堂捕捉住了他的視線。
內藤瞪著京極堂。
「不過,你是來解除詛咒的吧!不是宗教家的人,如何解咒呢,你能做什麼?」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來把你們引進那扇門的。」
內藤隨指頭所指望著門那個方向,然後,瞬間,感到害怕了。
「小、小姐,很遺憾,我無法參加這個降靈會啦除靈什麼的。如果這樣,還不如讓可疑的偵探先生來搜查得好。即使禮讓百步,承認這人是非常靈驗的靈能者!牧朗君還活著。這種人沒什麼作用。」
涼子什麼也沒說。只是眼神飄忽地眺望這個似乎已是盡頭的世界。從窗簾的縫窺視得到窗外。
「內藤先生,你這麼害怕進到隔壁的房間呀?」
「你在愚弄什麼嘛!」
「你固執地主張牧朗氏還活著,有什麼根據嗎?」
「根據什麼的都沒有,你……」
「那不是你希望的嗎?你有那種其實並不希望他活著,但如果沒活著你可麻煩了的理由。」
「那又怎樣……?」
「不用擔心。」
「雖然不用擔心但牧朗氏恰巧也死嘍。」
全部的人都嚇了一跳。任何人都不這麼想,而且沒說出口的事情……連樐窘蚨疾豢隙ǖ氖攏�貢徽飧鐾蝗煥吹降拇橙胝吒紗嗟廝盜順隼礎! �
「死了……」
涼子慢慢地將視線轉向京極堂。
「是的。然後,內藤先生,他緊緊地附在你身上。」
內藤的臉眼看著轉為蒼白。
「你、你、你不是說靈魂不存在嗎?你作弄人也要有個限度!」
「我只說了不相信哩。對於像你這種相信的人來說,靈魂可真的在發揮作用呢。」
「你說我相信什麼來著?」
內藤一和京極堂說話,就完全失去了禮面。他的視線慌張地轉來轉去,他的話已像是對著屋裡所有的人在說了。
「他失蹤以後,你就失去了集中力、睡不著、酒喝得停不下來、參加國家考試落榜、聽到幻聽,這全是附身的惡靈造成的。」
內藤茫然若失了。
「你放客氣些!聽說你是陰陽師才沉默地聽著,一開始就提沒靈魂有靈魂的……完全不得要領。」
事務長開口了。從一開始,京極堂的發言確實聽起來表面上並非首尾一貫,但是另一方面,的確巧妙地說中對方心虛之處了。不是不得要領,簡直太有要領了。其證據是,院長、內藤不都像打敗了的狗一樣,沉默著嗎?
「老師!」
背後傳來中禪寺敦子的聲音。我的背被她輕輕地按了一下,才察覺自己連門都沒關地兩腿叉開站在入口處。我走向前去,中禪寺敦子不出聲謹慎地把門關上。在她的帶領下,木場他們大概進到建築物裡的某個地方,做好任何時候都能出動的準備了吧。
「聽你說了這些話,我更不明白你在這個家,不,在隔壁的房間,到底要做什麼?」
夫人如前天那樣,目不轉睛凜然地望著前方,絕不看京極堂一眼。但她現在已不像初次見面時絕不讓他人近身的激烈的嚴厲感了。相反地,看起來像努力不上圈套地避開視線的膽小者,這使我產生了複雜的心境。
「我什麼都不做唷。我可不施行像太太所做讓人傷腦筋的法術!」
「你說我施了什麼法術?」
「裝傻也沒有用。你施行的『式』(譯註:式神之略。在陰陽道里,聽從陰陽師命令,變幻自在會做出各種不可思議法術的精靈,和『式鬼』同),可不是又精采地反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