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海洛因嗎?」
「俺也這麼想,但好像又不是。刑事老爺,在軍隊時代也有經驗吧,吃了海洛因精神會很好,但那傢伙的不一樣。」
「中毒嗎?不過,那種藥從哪兒來呀?」
「哼,當然是久遠寺啦!那傢伙可能是敲詐吧,俺這麼覺得,但不是錢,而是以藥作目標。」
「是多啾樂!」
我不由得說出口,但很快就後悔了。說出來,對久遠寺家人而言,是不利的發言。
「那不是開在庭院裡,你說的朝顏嗎?」
很糟糕的,木場竟然記得。
「啊……麻藥裡海洛因之類的也算是興奮劑,神經會興奮,也就是說亢奮。但是多啾樂什麼的卻反而會鎮靜的唷……。原澤先生,你太太產後的樣子和那個叫戶田的人的樣子,是不是哪裡很像?」
我為什麼這麼多管閒事。
「這麼說的話……像呀!……那麼,那家醫院也給我老婆用了那種藥?」
「多啾樂的生物鹼,可用來做安眠藥和鎮痛藥。視下藥的量和方法會產生妄想狀態……也就是說,既會使妄想和現實混淆,意識又會變得混濁,所以……」
「令人產生混亂,將生產本身模擬為妄想?」
木場說出結論。
我對自己說出的話感到驚恐。
木場彷彿下了決心似地問道:
「喂,原澤,你知道戶田澄江住的地方嗎?」
她的確是決定性的證人。
「死掉了!」
原澤低聲說道。
「死了?」
「今年春天,我去找她,房間全變空了。根據房東說正想去拿她積欠的房租錢、進到房間後發現屍體已經冷了。雖然聯絡了鄉下,但沒有人願意接受,沒辦法,房東才將她當作無主的好兄弟處理。我想,的確應該是埋在中野那一帶的大墓場的。」
我和木場的眼睛互視。說起中野的墓場,那不正是『墓之町』嗎?我們透過握著事件之鑰的證人睡著的旁邊來到這裡,不,至於我,已經是好幾次了。
「死因是什麼?自殺嗎?他殺嗎?」
「我不知道。房東說嚇了一條,叫來醫生以後,宣佈是橫死!警察來了,當時好像斷定是衰弱之死啦營養失調啦,似乎沒有好好地吃東西。」
「自然死呀……」
是這樣嗎?
不,如果她真的以不知何種形式攝取多啾樂的生物鹼的話……
如果下這個處方的人,在處理的分寸上深得要領的話……
多啾樂作為殺人的道具,也是相當有效的。但關於這一點,我保持沉默,我膽怯于思考以後的事。
「藥吃得太多也是原因……那個……朝顏嗎?好像有足以致死的量吧?超過限度的話可能會要了命吧?」
木場宛如看穿我的內在似地說道,我仍然沒有回答。
木場抱起胳膊,凝視著原澤的臉。原澤的視線漂浮在虛空,遲緩了似的很慵懶地別過臉。
「喂,原澤,現在這些談話,叫你在法庭作證做得到吧?」
原澤痙攣似地顫動,視線重新轉向木場。
「你可以跟來歷不明的出版公司談,我不會禁止你說。為了你的孩子,怎麼樣?」
「那,什、什麼意思?」
木場的細眼睛眯得更細了。一副嚇唬人的樣子,這是亢奮時他慣有的表情。
「如果你有這個意思,俺明天就去拿搜查令闖入久遠寺。什麼嘛!那些傢伙們只要再深入追究,一定會暴露弱點!我一定會抓住尾巴,為你報仇!」
「可是,刑、刑事……這個嘛……」
「不用擔心,戶田澄江的死不會白死,由你來桃撥的話,一定拿得到搜查令,最近,取締麻醉毒品也很嚴厲呢!」
原澤以混濁的眼睛比較著我和木場的臉後,開口了,聲音顫抖。
「刑事先生……仇……仇到底是什麼?會判那些傢伙死刑嗎?那個醫生和那個神經病女兒,會判他們死刑嗎?」
眼淚將混濁的眼睛弄得更陰暗了,臉格外地扭曲了。
說眼淚很美是非常理論性的形容法。哭泣著的人,大家都一樣難看,看起來很矮小卑微。那副模樣很悽慘、絕不美麗。現在,眼前的男子,為了消失的孩子難看地哭著,然後這個男子所想到的仇敵久遠寺梗子,也在我的眼前,為了消失的丈夫哭泣著。
這個男子的眼淚,大概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