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叫住。
“可是那本筆記本?”
孟司意身影頓了頓,緊接著,回頭看她,語氣平定無波。
“那是我的東西。”
出爾反爾、不講信用、騙人!
孟司意走後,祝時雨足足過了數十秒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好像被矇騙了。
雖然他先前沒有明說,但是話裡話外意思,顯然透露出,只要她老實交代,他就會把筆記本給她的跡象。
祝時雨沒有多想,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了。
誰知道,竟然被人殺雞取卵,套話了。
她越想越懊惱,坐在那裡,忍不住用手握拳重重錘了下沙發,不料身下的沙發十分有彈性,剛巧撞到了她那根受傷的手指頭,祝時雨立即“嗷”的叫了聲,緊緊捂住手在胸前,剛要吹口氣呼呼,就看到了前頭握著門把手站在書房門口的孟司意。
他顯然剛出來,但恰恰把她剛才那一幕盡收眼底,祝時雨同他四目相對幾秒,移開眼,默默抿緊了唇,放下捂在胸前的那隻手。
前有單蠢被騙,後有丟人出洋相,今日黃曆上大概是與她相沖,不宜與人來往。
“沒事吧?”祝時雨低垂著頭,正陷入情緒低落中,跟前落下一片陰影,孟司意聲音響在頭頂,略帶關懷。
“都怪你。”她默了默,低聲責備。
“?”他不明所以困惑。
“都怪你騙我。”
孟司意神情微頓,“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你明明意思就是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你就告訴我筆記本在哪。”
“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沒有直說,但是我從你眼睛裡看到了。”祝時雨執拗道,不服氣盯著他。
孟司意無言以對,不禁搖頭輕提嘴角,否認。
“我的眼睛可不會說話。”
他擺明了死不認賬,祝時雨心中希望逐漸破碎,氣得一磨牙。
“騙子。”
她氣憤罵完。
孟司意顧自去廚房了,他瞧起來是真的熱愛下廚,擺弄著案板上那些圓滾滾的洋蔥土豆自得其樂,一個個細緻清洗切好,彷彿這些東西比她還更有吸引力。
祝時雨打定了主意不再和他說話,自己坐在那裡悶聲賭氣,直到孟司意叫她去吃飯。
古人常言,為難誰都不能為難自己肚子,她揉了揉咕咕作響的胃,還是狀似勉勉強強起身。
待看清桌上的飯菜,她的氣就消一半了,和前兩餐相比,今晚這頓堪稱豐盛,並且色香味齊全,盤子裡散發著熱氣的菜格外誘人。
她坐下,不等孟司意開口,就率先拿起了筷子。
“嚐嚐這個,我看菜譜新學的。”孟司意把面前一個盤子推過來,是香菇釀肉,小巧渾圓的香菇上塞著滿滿的肉沫,剛推到身前,就聞到一股濃郁香味。
祝時雨假裝矜持,抬了抬下巴,伸手夾過去說道:“你是不是也被前兩頓難吃到了,所以今晚才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孟司意一愣,反應過來,忍住笑,連連點頭:“是是。”
“哼。”
祝時雨煩他,翻了個小小白眼,沒再搭話了。
之後全程兩人都相安無事,吃完飯,孟司意甚至顧及著她手受傷,主動去收拾洗碗。
桌上被收拾得一乾二淨,祝時雨把邊上那盤水果吃完,故意找藉口般,拿著盤子進去廚房。
水槽前,孟司意站在那清洗著東西,微俯身,模樣認真。
他手很白,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雙很漂亮的骨科醫生的手。
此時正擰著髒兮兮的灰色抹布,絲毫沒有感覺般,如同在處理著什麼工作上的重要事項。
她走過去,剛剛準備把盤子放進水池中,孟司意就主動伸手接過。
“給我吧。”
盤子到了他手裡,被放在水下細細沖洗乾淨,祝時雨目光定格在他的動作上,眉間露出糾結猶豫。
“怎麼了?”他察覺,抬起頭,比起白天整個人更加溫和耐心。
兩人先前的緊張氛圍不在,恢復成往日的自然、鬆弛,但是在這股鬆弛間,還多了莫名的與往常不同的親近。
祝時雨咬咬唇,抱著最後一絲機會,糾結著問:“你筆記本真的不給我看嗎?”
“不給。”孟司意不假思索,扭過頭答。
她剛消的氣又有點湧上來了,祝時雨鼓了鼓腮幫子:“為什麼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