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翁主請安。”
徐蠻避開身,上前就瞪了周環與諸葛美嫣一眼,假裝氣惱道:“少來裝模作樣的,平日裡到沒見你們這麼多禮。”
“堂嫂,這不是你第一次進門麼。”諸葛美嫣瞧著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雖然仍舊帶著淡淡的憂愁,可畢竟能夠發自內心的笑起來了,大部分人都有難忘青澀的曾經,只要學著去放棄,學著去釋懷,將來一定能碰到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
徐蠻不理她,到走到周環面前,笑著露出酒窩道:“大嫂。”
周環行禮本就是想與徐蠻玩鬧一番,結果一聽她如此喚自己,原本就紅的面頰,越發明豔起來,最後竟然只能應了一聲,轉身走到諸葛初廉身後去了。
徐蠻忍不住輕笑,連諸葛美嫣都笑說阿環成婚後,再不如女兒時那般直爽了。
諸葛美嫣又領著妹妹美玉與最小的弟弟初鳴給徐蠻這個新堂嫂見禮。
一行人都是之前常來常往的,徐蠻這時候才發覺在古代嫁給熟人的好處,至少不會覺著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更不會誠惶誠恐的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情。
進了內院,徐蠻瞧見了大姑父還有諸葛小叔夫婦,徐蠻也沒託大,上前行了半禮。
大姑父似乎比去年又顯老了,自大姑不在後,他越發的將心思放在了學術上,因著有皇帝舅舅保著,他如今的位置到算的上如魚得水。
諸葛小叔已經好久沒動位置了,典農都尉,官職一直不大,可自從改革實施之後,軍餉與部分軍政也在慢慢的歸於皇帝手中,讓其牢牢控制,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諸葛小叔已是皇帝舅舅身邊極得信任之人了。徐蠻相信,只要保守派一旦倒臺,諸葛小叔的前途不可限量,連著曾經蟄伏的魯家與陶家,都將重新走入政治舞臺。
“你這孩子,我當初就說了,若是我有個與你年紀相仿的兒子,必是要你做我媳婦的,沒想到最後還是如願了,初清就像是我的兒子一般。”魯氏生過諸葛初鳴後,也有了底氣,更不用再吃那些助孕的方子,再加上徐蠻曾經勸她調養身子,以補之前頻繁生產的缺失,她瞧著要比之前氣色好了許多。
徐蠻與皇后親近,平日裡與諸葛家這位魯氏來往更多,自然不是旁人,便陪在一旁,邊請教著府上的瑣事,邊走入了正堂。
正堂之上,遭遇多年牢獄之災,又在寺廟靜養過的左相面色微微發白,原本的一頭烏髮,此時已經完全變白,可見這麼多年他所受的勞苦。但是,讓徐蠻佩服的是,這位諸葛家的老家長似乎無論在什麼時候,心性都是那樣的堅定,從未對自己對皇帝,對諸葛家產生過懷疑,不然以那樣的環境,這位老郎主不是瘋了,就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阿蠻給祖父、祖母請安。”今日是見禮,徐蠻很鄭重的給兩人行禮,她現在也終於明白了曾經母親的一些想法。規矩是規矩,可若用規矩磨滅了親情與愛情,那自傲是保留了,可缺失的卻是永遠也補不回來了。
似乎沒想到徐蠻會行禮,左相很快就站了起來,他動作有些緩慢,看起來腿腳也不好,只是那溫和的笑容一如往昔,就像是時光還停留在徐蠻3歲的時候。
“怎麼使得,沒去迎接翁主已是老夫的不是了。”今日不如往日,徐蠻小的時候,規矩還不用那麼嚴格,可眼下徐蠻已經成家,皇帝冊封翁主的聖旨已下,當是有封號有品級的皇家女子了,自然不會如孩童一般。
徐蠻瞧著面無表情卻絲毫不敢怠慢的諸葛老太太黃氏,心裡也覺得就這樣很好,只要有左相壓著,那諸葛老太太是絕對再做不出錯事了。
“祖父,您別這麼說,阿蠻已經與咱們是一家人了,這是應該的。”諸葛初清很適時的走了上來,又吩咐人放了蒲團,端了茶來。
左相捻著稀疏的鬍鬚,連連點頭,很是滿意的帶著老妻重新坐了上座。
徐蠻與諸葛初清不同,她身份在此,就行了全禮,諸葛初清則是結結實實給兩位老人叩了個頭。
新人並排站立之後,丫頭們上茶,徐蠻小心端著遞了上去,二位老人都抿了抿茶,回了賀儀,是與周環手上戴著的那隻一模一樣的白玉手鐲,很是有些年頭了,怕也是諸葛家的傳家之物。
之後,因著徐蠻上頭沒有婆婆,就與諸葛初清再給公公行了一禮,敬了茶,同樣收了當年大姑給諸葛初清未來媳婦備下的進門禮,一對兒實金的多寶葡萄簪子,一看便知道喻意很好。
徐蠻紅著臉收下,又給了諸葛小叔一家敬了茶,魯氏一向喜歡徐蠻,自然不會為難她,甚至還送上一對兒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