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到什麼聲音了,時光好像再一次的被靜止,周圍寂靜的可怕,只剩冬日的寒風吹過蕭瑟枯葉的哀嚎聲。
“一切……都結束了……”皇后揚起頭,聲音帶著破碎。
徐蠻一下捏緊了拳頭,鳳棲宮的大門也很應景的被人從外頭敲響了。
皇后與大長公主對視了一眼,隨後淡然道:“去問問是誰吧?”
徐蠻緊盯著那個被派出去的小太監,這就像一錘子的買賣,成功與否,也不過一瞬之間。
“娘娘!!娘娘,是徐將軍!是徐將軍來了……”沒過多久,那小太監居然喜極而泣的跑了回來,踉踉蹌蹌的,渾身都在抖。
“哪位徐將軍?”皇后見狀忙問道。
“是大長公主府的世子,公主府上的二郎。”那小太監扯著袖子擦著滿臉的淚,可是卻怎麼都擦不乾淨,就是不停的往下落。
徐蠻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母親長舒了一口氣,原來並非胸有成竹,而更是勇於面對罷了。
“快!快,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若是辨清了人,趕緊開了宮門!”皇后也激動的眼底泛光,身邊的女官急忙過來扶了人,生怕有了閃失。
那小太監手軟腳軟的又去了,可是奔跑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鳳棲宮的大門大開,門外似乎有不少人,可最終進來的,只有一位身著鎧甲的將軍。殿前不少宮女回過神來,都將殿內的燈籠掛了起來,頓時,原本忽明忽暗的鳳棲宮一下亮堂了起來。
徐蠻這才清楚的瞧見了面前的少年郎,一身的黑色盔甲,身上臉上滿是紅黑的血跡,他手握利劍,步伐穩健,原本面部冷冽的線條,在看見徐蠻與大長公主後,一下柔軟了起來,一雙虎目也隱隱染上了銀光。
“阿孃!阿蠻!”徐海天幾步衝了過來,想要抱住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可顧慮到自己一身的血汙,還有那冰冷鎧甲,他到底是剋制了情緒,來到母親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
“我的兒……你這是……”大長公主連忙上前,與徐蠻一同將徐海天扶了起來,公主用帕子擦著兒子的面頰,又好好上下檢視一番,知道他身上的血跡都不是他自己的,這才放心下來,又問道:“你阿爹和你大哥呢?”
“他們在宮外,好著呢。”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放下心來,也知道有些事現在問個詳細也不太可能。
徐蠻卻低下了頭,她的牽掛很多,可現下知曉家人無事,便擔心起諸葛初清的安危。
“阿蠻莫急,妹夫他人已經在承德宮了。”徐海天不忍看到徐蠻忐忑,忙揉著她的發,輕聲說道。
徐蠻止不住的嘴角上揚,她拉住徐海天的手,想要問的很多,她想問諸葛初清有沒有受傷,他有沒有生病,他這麼多天到底在忙什麼,可最終,她只是握了握兄長的手,什麼都沒問。有些話,有些事,還是等到來日,他親口與她說吧。
知道親近的人都還活著,皇后最是喜不自禁,她緩緩走了過來,眼淚一個沒忍住,落了下來,小心又哽咽的問道:“聖人……他……”
“舅舅此刻在承德宮,正是舅舅派了我前來接舅媽與母親、妹妹。”徐海天何嘗不是擔心家人,他在沒有見到母親與妹妹時,心中的煎熬一點不比徐蠻少,只是事有緩急,他到底是忍了下來,直到舅舅吩咐才帶了人前來,此時,瞧見大家安好,心也踏實了。
皇后聽得夫君無事,眼淚越發的不可收拾,卻只能嗚咽的說道:“好……好……都無事就好。”
鳳棲宮裡三位地位顯赫的女人,都沒來得及更衣淨面便匆匆坐上鳳鑾,儀仗從簡的去了承德宮。
徐蠻坐在轎子裡,夜風略微吹開窗簾,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讓本就臉色蒼白的徐蠻,越發的不適,腸胃裡猶如被一隻大手,來回揉搓,陣陣的噁心泛了上來,酸水幾乎都冒出了嗓子眼。
她趕忙將窗簾扣住,可剛剛那種味道卻像是在轎子中紮了根,許久都沒有散去。
虛弱的被青梅扶下了轎子,徐蠻低頭就藉著承德宮門口的燈光看清了漢白玉地磚上一團不大的血跡,看樣子已經被人用水匆忙間清洗過了,可大概是由於夜深昏暗,時間緊迫,並沒有清洗的很乾淨。
嘔吐感再次翻騰上來,徐蠻用帕子遮住口,側過頭乾嘔了兩下,努力不去想象在這裡,就在剛剛發生過多麼激烈的打鬥。
大長公主顯然也被這味道燻的不大舒服,但到底見識的多了,就算眉頭微皺,也沒有露出異樣。
她過來拍著女兒的後背,又等了皇后下來,幾人一同表情肅穆的走上了承德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