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怕是隻有周環才知道,徐蠻這麼多天來,一直是往一些世家老族的祖奶奶輩的面前湊,甚至連一些保守派的老夫人都沒放過,也不知道想找什麼。
徐蠻自然沒聽到諸葛美嫣的抱怨,她如今剛從右相遠親堂姐的府上出來,剛被那老太太揪住差點都要留了晚膳,甚至還特別將她的幾個孫女招了出來,這打的什麼主意,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可她也不想想,她有那麼個保守派的堂弟,自家兩個哥哥怎麼可能會娶她家的孫女,真是異想天開。
扭了扭頭,徐蠻還真覺得有些累了,這麼到處赴宴,簡直是要將她之前那麼多年偷的懶都給補回來,禮儀什麼的更是在實踐中得到最好的提升,也難怪她的教養嬤嬤,最近臉色好了許多,聽說連飯都多吃了半碗。
徐蠻苦笑,不論如何,為了父親,為了公主府,她這點根本算不上什麼。
人剛到公主府門前,就看見不遠處也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很簡單,只在車廂上畫了標徽,而這個標徽徐蠻很眼熟,建康如今大半的香料鋪子和舶來品店都是用的這個標徽。
徐蠻扶著青梅的手,慢慢下了馬車,她遙遙望著,只等那馬車停在了自己身邊。只稍等了一下,馬車的門就被人在裡面開啟,寒衣從裡頭鑽了出來,利索的躍到了地上,跟著伸手將裡面的人扶了出來,今兒這人穿著淺藍的棉布深衣,布料素的沒有花紋,只在袖口與衣邊兒繡了些葉子紋路,卻是暗藍色藏著銀線的。
“真是好巧。”諸葛初清眼睛特別的亮,原本平日裡很少用的玉冠也帶了起來,只是樣式依舊很簡單。
徐蠻瞧著他沒坐輪椅,卻是被寒衣扶著,便以為他最近受過治療,身子稍微硬氣了些,便高興道:“你今日怎麼來了?瞧著氣色好了不少。”
諸葛初清點點頭,一副很老實的樣子道:“我也覺得身子較之以前舒服了不少。”
徐蠻這才想起自己正假裝不知諸葛初清尋了色目人醫治,為了怕說漏了嘴,也怕讓對方覺著自己太過關注,便繞開話題道:“是有事來尋我大哥麼?”
諸葛初清被寒衣扶著,慢慢往府裡頭走去,邊走邊道:“也不光是,我小叔最近在備軍需,今年不同往年,似乎邊關那裡上了摺子,要提高軍備,這事兒怕是要鬧一段時間。他不方便來,我是白丁,到是可以過來請教個章程。”
徐蠻這兩天也聽說過這事兒,據說是由何愛蓮的父親何將軍提議的,劉將軍自然也不會落後,也上了摺子,說是邊關清苦,還望聖人能體恤士兵,再加上邊關異族來來往往最近也不老實,到是給他們找了不少藉口。
“你說這事兒是不是陳右相授意的?他又想幹嘛啊?”徐蠻為了讓聲音傳到諸葛初清耳朵裡,特意微微靠向他,聲音壓低道。
諸葛初清側頭就看到這麼個梳著雙螺髻的明媚少女,雙螺梳得緊實,只有一些絨發蓬鬆起來,不打眼的飄著,雙螺上各圍著一串兒瑪瑙珠,紅豔豔的襯著她白嫩嫩的肌膚,格外鮮明,再瞧著她耳朵上雕刻成魚兒的珊瑚耳墜,來回晃悠,就像是水中遨遊,自由自在,配上那一路燦爛的笑容……諸葛初清就想按住自己的心臟,怕它會不受控制的從心口跳出來。
“怎麼了?”徐蠻很敏感的發現他微微皺了皺眉。
諸葛初清卻很快展眉而笑道:“沒事,不過何將軍之所以敢提此事,必定是有陳右相做依靠,這是不容置疑的。至於劉將軍……他的女兒嫁給大皇子做妾,當然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徐蠻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神,才發現諸葛初清不過一介商人,朝中的事情竟然也會知道的那麼細緻。
“你……”諸葛初清忽然露出幾分擔憂的看向徐蠻,卻沒有繼續問下去,但一路走著,還是偷偷打量徐蠻好幾眼。
“初清表哥,我就想著你會來,卻沒想到是今日。”兩人還沒等說個幾句,徐海生就從裡頭走了出來,一見諸葛初清是走著進來的,便有些擔憂的問道:“身子可還好?怎麼不坐轎進來?”
徐蠻心虛的低下頭,大概是因為自己走進來的,所以諸葛初清也不好意思坐轎吧,自己也大意沒問個幾句。
諸葛初清卻毫不在意,上前行了一禮道:“海生近日可好?”
徐海生忙回禮道:“不過在家做個書呆子,有吃有喝哪裡不好?”
諸葛初清無奈的看向他道:“明年春闈可要下場?”
徐海生提到這個,到是豁達道:“老師的意思,自然是去試試,若是不過,不過是再等三年罷了,我爹孃還不至於供不起。”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