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海潮洶湧,不由一嘆,今天那些囚犯家眷,又要受到海淹之厄。每次月夕,海水高漲,就會浸入溶洞,每次過後,都會有人因此溺死其中,累年下來,島上囚犯越來越少。
方丹既感無奈,又感憤恨,他原是天之國鎮海元帥,只因不與當朝奷相厲工同流合汙,後招他彈劾,這才貶落至此,若不是他前有功績,只怕也同島上亡囚一樣,命運難則。他空有治世報國之志,卻被擱置在這荒島之上看守亡囚,英雄無用武之地,不禁讓人唏噓。
潮水越漲越高,已然沒腳,然而此時溶洞中卻有一待產婦女,她雖淪為囚犯,卻難掩她高貴的氣質,雖因懷有身孕使得身子變得臃腫,卻還是難掩她清麗的天姿絕色,可是在這潮汐傾輒而來之時,她卻只感肚腹巨痛,顯是即將生產。同是天涯淪落人,在場的囚犯們都十分同情她,於是把她抬放到一處高地,這裡暫時沒有海水淹沒。
一個老嫗趟水來到鑌鐵柱子面前,隔著鐵柱高聲對著洞外看守兵士叫道:“將軍,四太子妃就要生了,求求你行行好,讓她出去產下孩子吧”。站在高處的守兵只瞟了一眼,並不理會。老嫗又繼續求道:“將軍,裡面就要被海水淹沒,人在這裡怎麼生產?求求你了官爺,讓那可憐的孩子好好的生下來吧”。
這守兵剛來這孤島上,對島上枯燥無味的生活早已不耐,天天報怨,現在又聽這老嫗哀求,卻覺得十分剌耳,於是罵道:“生不生還不是一樣,早晚都要死在這裡,給我滾回去,老不死的。”這一下眾囚犯都感憤怒,幾個男人更是破口大罵。這守兵更是十分厭煩,用石頭砸進牢洞裡叫道:“吵什麼,你們以為你們是誰,你們都是囚犯,在這隻有等死,早死不是更好,再吵老子放水蛇了”。
眾人沉默下來,不敢吭聲,水蛇是這島上專門用來對付這些囚犯的,這種蛇只有一尺長,牙上有毒,卻不會至人以死,不過中毒者都會巨痛不止,直到毒性消散。而且這種蛇遇水會變得更加兇猛,見人就咬,極是難纏,島上人人都十分懼怕這種小小的水蛇。
老嫗一把年紀,早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依舊站在洞口懇求著守兵,那守兵被她說得爆怒,於是打算放出水蛇,正在此時身後忽然有人問道:“出什麼事了?”守兵回頭一看,見是島上護島的將軍方丹,於是敬禮道:“報告將軍,裡面有人要生孩子,他們還打算出來生,我想他們可能有所圖謀。”
方丹每天都會巡視兩遍島嶼,剛才因聽到這裡有爭執聲,於是趕了過來,詢問原由。他還沒說話,那老嫗就求他道:“這位大人,四太子妃馬上就要生了,能不能通融一下,讓她順利生產,在這潮水之中,她一個柔弱女子,如何生產,不管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啊,求求大人了”。
方丹心裡一動,四太子毅以前是最有希望繼承天帝位置的人,可是半年前卻聽說他犯了謀弒天帝的罪名因而逃亡,而他的家眷卻被丟下,後被關在這裡,這半年來並沒聽到過四太子的訊息,不過他的太子妃早有身孕,難道今天這種時候就要生產?方丹大有仁義之心,孩子確實是無辜的,於是叫守兵開門。
守兵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啟了鐵柵,方丹走進洞中,果見眾人圍著一個美婦,美婦十分堅強,雖肚子巨痛,卻不願當著眾人呻吟出聲。方丹走了過去,眾人讓開一道。他看了看美婦,然後俯下身子,穩穩的抱她起來,轉身出去。老嫗又叫道:“大人留步”。
方丹一回頭,詢問的看著她,老嫗道:“謝謝大人大恩,只是這生產之事是骯髒之事,男子不益接觸。”方丹明白過來,在這島上的守兵全是男人,女人生產之事自是不便,他看了一眼眾人道:“誰會接生?”眾人推出一中年婦女,婦女有點畏懼的看著方丹懦懦的道:“我會一點”。方丹點了一下頭道:“你跟著我來”。
屋子裡不斷傳來女子痛叫的聲音,站在門外的方丹心裡一驚,想起當年娥娘為自己生下冀兒之時,那時自己卻在東海之上正與三頭蛟龍搏鬥,等到自己帶著龍丹回來之時,娥娘已為自己誕下冀兒,直到現在,自己方知娥娘產子其中的辛苦,心下愧疚,這些年自己遠在這天涯海角之地,不知娥娘過得可曾安好?
方丹正在懷念異鄉的妻兒,這時卻匆匆忙忙的跑進一人,這人是方丹的得力肋手趙楚,趙楚一見方丹,連忙叫道:“方大哥,南面海上出現數十艘不明戰船,現在就快接近此島了,你快去看看吧”。他和方丹雖是上下級的關係,不過兩人多年一起出生入死,成了過命的交情,他在方丹面前稱其大哥,而方丹則叫他楚弟。
方丹從思緒裡回到現實,一皺眉頭,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