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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功力相若,各受重傷之後,仍是半斤八兩,難分高下。兩

人內力相觸,便即僵持,都停在虛竹身上,誰也不能攻及敵

人。這麼一來,可就苦了虛竹,身受左右夾攻之厄。幸好他

曾蒙無崖子以七十餘年的功力相授,三個同門的內力旗鼓相

當,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他倒也沒有在這兩大高手的夾擊

下送了性命。

童姥只覺冰水漸升漸高,自頭頸到了下頦,又自下頦到

了下唇。她不絕催發內力,要儘快擊斃情敵,偏偏李秋水的

內力源源而至,顯然不致立時便即耗竭。但聽得水聲淙淙,童

姥口中一涼,一縷冰水鑽入了嘴裡。她一驚之下,身子自然

而然的向上一抬,無法坐穩,竟在水中浮了起來。她少了一

腿,遠比常人容易浮起。這一來死裡逃生,她索性仰臥水面,

將後腦浸在積水之中,只露出口鼻呼吸,登時心中大定,尋

思水漲人高,我這斷腿人在水中反佔便宜,手上內力仍是不

住送出。

虛竹大聲呻吟,叫道:“唉,師伯、師叔、你們再鬥下去,

終究難分高下,小侄可就活生生的給你們害死了。”但童姥和

李秋水這一斗上了手,成為高手比武中最兇險的比拚內力局

面,誰先罷手,誰先喪命。何況兩人均知這場比拚不倫勝敗,

終究是性命不保,所爭者不過是誰先一步斷氣而已。兩人都

是十分的心高氣傲,怨毒積累了數十年,哪一個肯先罷手?再

者內力離體他去,精力雖越來越衰,這散功之苦卻也因此而

得消解。

又過一頓飯時分,冰水漲到了李秋水口邊,她不識水性,

不敢學童姥這麼浮在水面,當即停閉呼吸,以“龜息功”與

敵人相拚,任由冰水漲過了眼睛、眉毛、額頭,渾厚的內力

仍是不絕發出。

虛竹咕嘟、咕嘟、咕嘟的連喝了三口冰水,大叫:“啊喲,

我……我不……咕嘟……咕嘟……我……咕嘟……”正驚惶

()

間,突然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他急忙閉嘴,以鼻呼

吸,吸氣時只覺胸口氣悶無比。原來這冰庫密不通風,棉花

燒了半天,外面無新氣進來,燃燒不暢,火頭自熄。虛竹和

童姥呼吸艱難,反是李秋水正在運使“龜息功”,並無知覺。

火頭雖熄,冰水仍不斷流下。虛竹但覺冰水淹過了嘴唇,

淹過了人中,漸漸浸及鼻孔,只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而童姥與李秋水的內力仍是分從左右不停攻到。

虛竹只覺窒悶異常,內息奔騰,似乎五臟六腑都易了位,

冰水離鼻孔也已只一線,再上漲得幾分,便無法吸氣了,苦

在|穴道被封,頭頸要抬上一抬也是不能。但說也奇怪,過了

良久,冰水竟不再上漲,一時也想不到棉花之火既熄,冰塊

便不再融。又過一會,只覺人中有些刺痛,跟著刺痛漸漸傳

到下頦,再到頭頸。原來三層冰窖中堆滿冰塊,極是寒冷,冰

水流下之後,又慢慢凝結成冰,竟將三人都凍結在冰中了。

堅冰凝結,童姥和李秋水的內力就此隔絕,不能再傳到

虛竹身上,但二人十分之九的真氣內力,卻也因此而盡數封

在虛竹體內,彼此鼓盪衝突,越來越猛烈。虛竹只覺全身皮

膚似乎都要爆裂開來,雖在堅冰之內,仍是炙熱不堪。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突然間全身一震,兩股熱氣竟和

體內原有的真氣合而為一,不經引導,自行在各處經脈|穴道

中迅速無比的奔繞起來。原來童姥和李秋水的真氣相持不下,

又無處宣洩,終於和無崖子傳給他的內力歸併。三人的內力

源出一門,性質無異,極易融合,合三為一之後,力道沛然

不可復御,所到之處,被封的|穴道立時衝開。

頃刻之間,虛竹只覺全身舒暢,雙手輕輕一振,喀喇喇

一陣響,結在身旁的堅冰立時崩裂,心想:“不知師伯、師叔

二人性命如何,須得先將她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