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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我們之後再談。”

關掉顯示,程晉州推門而出,一臉失望的道:“回家去吧。”

別院佔了一條街的兩邊,卻是比祖宅小了不少,在二門外坐了車子,很快就到了大門口,程晉州突然拉拉車廂中的鈴鐺,待車停穩了,隔著簾子道:“侍硯,你去把那個高十六叫出來。還有二管家。”

高十六即是門政,也算是二等丁,手下還有四五個跑腿的人。

和祖宅類似,別院的下人也歸公中管,二管家顛顛的就跑了過來,遠遠的衝著車廂行禮,喊“三哥兒早!”

態度是無限恭敬。

程家老爺子是大夏鎮南督中使,正二品的文官任武職,深受兩代帝王歡心,只是常年在外,家裡卻是由夫人執掌。其有子五人,其中老大、老四和老五皆是庶出,沒什麼地位,也不受老夫人喜愛,三代子子更不用說,老二於京城做官,家眷一併帶了過去。而程晉州又無兄弟,換句話說,整個程家他這一支,留在紹南城的嫡子嫡孫,只有獨獨他一個人。

老夫人的偏愛,做下人的自然是清清楚楚。

過去病秧子程身體不好,除了要循著祖宗規矩去私塾,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當著閨女在養。別院也沒來過幾次,越是如此,二管家就更是小心伺候著。高階下人仍然是下人,小主子年紀尚小,若是不小心被告上一狀,總是渾身不舒服的事情。

程晉州將車窗上的簾子拉開一些,微微眯著眼睛看著作揖行禮的二管家,心中一邊讚美著萬惡的舊社會,一邊用地主老財們常用的語調道:“二管家,你也是姓程?”

二管家佝僂著腰,背上有點不太明顯的羅鍋,很正式的回答道:“是。老奴祖上從27世就追隨,到了父親這一代,被賜姓程。”

27世即病秧子程的曾祖父,死在了任上。

“自家人就是不一樣,辦事得力勤快。”程晉州就坐在車廂裡說話,語氣也學著程母。作為程家嫡子的正妻,程母就像這個時代所有的貴族婦人們一樣,雍容中帶著精明,華貴中透著心思。

聽到“自家人”這個詞,二管家登時感覺如醉酒般舒爽,他最忌諱的就是出生低微,就因為改姓程只兩代,很多人都不服他高升,這刻羅鍋都抖了起來,激動的道:“謝三哥兒體恤。”

“你是個得力人,糧食剛送過來,就入了庫,辦的好。”程晉州誇張的讚揚著二管家,不論其他人聽見有多肉麻,管家自己還是高興的滿臉開花。

將這麼點小事說了兩遍,程晉州轉而又道:“自家人的區別就在這裡,像你這個門房,辦事毛糙。”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遠遠的站著的高十六,語氣嚴厲的道:“人過來了,你也不吭一聲。”

高十六有三四十歲的年紀,滿臉賠笑,不明所以的道:“三哥兒,我是看你和二管家說話呢……”

“那關你什麼事?莫非小爺做什麼事,還要向你通報一聲不成?”程晉州這一說,聰明點的都反應過來,這位主子是不滿門政的通風報信了。

高十六也明白過來,苦著臉看看二管家,又看看程晉州,乾脆跪在地上道:“三哥兒,府裡的規矩,不管誰到了都是要登記的……”

程晉州立刻打斷他的話,一敲道:“第一,登記不是報告,四處宣揚我的行止更不是規矩,若是行軍打仗,你這是要剁掉腦袋的。”

他用一種少年特有的聲音和腔調,故意誇大其詞,底下的人卻沒一個敢笑。相反,一個個還有些不寒而慄,程府的嫡子嫡孫這麼說一個二等丁,就算只為了程家人的臉面,高十六也是要混不下去的。

程晉州還沒說完,繼續道:“第二,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做主子的來了,你一聲拜見沒有,狗腿跑的飛快去打我的報告,打完了也不吭聲,你這是看不起我?”

儘管程晉州自己說的想笑,二管家卻已經站不住了,這樣的話若是讓人學給幾位夫人,他都要挨罰,一整衣服跪下來,道:“三哥兒,老奴有錯,沒教好這小子。”

“沒你的事。行了,就這樣吧。”程晉州半句要懲處的話都不說,將窗簾又放了下來,輕輕一搖鈴。

車伕一甩鞭,前面的馬蹄就揚了起來,程晉州安穩的靠在椅背上,儘管說的像是使性子的話,但想來,自己再要在別院做些什麼,下人們都要陪個小心,最多的可能,怕是要躲的遠遠的了。

馬車軲轆聲遠去,二管家拍打著膝蓋,在兩個下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手抖著指指高十六,怒氣衝衝的道:“你都做的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