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前途的星術士,自然是不想混進皇家的事情裡去。哪怕三皇子真的生氣,那也不能因此就賣身與其。
“去樂坊玩玩?”沈聰用成年人的語氣誘惑13歲的程晉州。
程晉州看看天色,搖頭道:“我要回去寫些東西。”
貢獻點還是要賺回來的,他的主要問題,其實是應該洩漏哪些知識出來。
……
第八十六章 幾何光學
人們常常喜歡用大爆炸來形容某些科學的發展。資訊大爆炸,金融大爆炸,物理大爆炸……,後來還編出了宇宙大爆炸和生活大爆炸……
實際上,從18世紀開始,人們就已經開始為不斷發展的科技而感到驚訝。
甚至科學家們自己也是如此。
此前的幾千年裡,學者們的生活是很悠哉的,科學的發展也能夠配合閒適的生活節奏。諸如義大利的先生們將方程式當武功秘籍一樣珍藏的事情並不在少數,高斯在解決十七邊形的問題後,就很喜歡將自己的研究成果用書信的方式郵寄給朋友,而不是發表出來,他的很多成就都是在死後被人們翻出來的,費馬也有同樣的癖好,經典的費馬大定理即來源於某本書空白處的兩句話,他本人宣稱“我已找到一種美妙的證法,可惜這裡空白的地方太小,寫不下——可憐見的,後世人用了三四百年的努力,方才解決這個問題,如果他真的能用某種美妙的證法,而不是幾百頁的複雜公式,尤拉、高斯、阿貝爾、柯西等人或許會在異世暴打他一天、兩天、三百年……
而到了19世紀,如果哪個科學家膽敢將研究內容珍藏起來,他的墓誌銘將會空白一片——沒有哪種技術,哪種理論,哪種發現,會等待他10年時間,如果運氣不好的話,一次郵政延誤就能讓他陷入無休止的爭論中。
究其原因,還是知識積累的問題,當一類知識積累的足夠多的時候,各種各樣的分支就會自然而然的生長出來,速度也會越來越快,程晉州現在遇到的局面也是如此。
他記憶中儲存的知識,都是經過大師們千錘百煉的精華內容,至少也是某個體系的支撐。那些很快就會被淘汰,或者非主線的分支,過渡性的研究,都不會存在於程晉州所學習的課本中,要讓他完全的闡述出來,也是非常困難的。
此外,他將某個部分的內容洩漏出來的越多,星術士們就越容易研究出更高階的內容,這對於小程同學來說,可並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最有價值的論文獲得最多的引用——也並不是有價值的論文瞬間就會被所有的學者發現。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是一個標準的反例,愛家的另一位愛迪生先生則是另一個極端。
在很多方面,愛迪生做的都是技術員的工作,在許多年裡,他都被稱為發明家,但當時那個年代,他得到的讚譽,在很多時候卻比愛因斯坦還要多。
從報償和持久方面而言,程晉州希望成為愛迪生而不是愛因斯坦,後者的相對論直到21世紀才有較多的引用,而前者的白熾燈與留聲機,自發明伊始,就獲得了眾多的讚譽。
就一個小孩子的身份而言,程晉州絕對是“心急流”的代表。
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程晉州將戒子的戒面放的好像一堵牆那麼大,細細的讀著到手的幾本書,希圖找到一些沒什麼價值,但卻可以換到貢獻點的旁枝末節。
歐氏幾何與力學計量,簡單的部分早都讓他拿了出來,如果要發展衍生開去,程晉州倒也能做到,但那就需要他積極的調動記憶,重新演算推導,不僅過程繁瑣勞心勞力,而且不一定能夠很快獲得星術士們認可——就像是世界上所有的研究一樣,大多數具有世界意義的研究,往往並不能在開始階段就獲得世界級的讚譽,對於這些必然會改變歷史,或者改變科學的問題,任何學者在初期都會抱著謹慎的態度。
“或者,走化學的路?”程晉州一眼看到那本名字超長的,來自圖書館的論文:《吡咯茂釤絡合物的合成及其催化》,這種標準的後世分支研究,現在是肯定沒法做的,但傳說中的元素週期表,是個中學生都能背的爛熟的東西,實驗中亦是常用的。
最重要的是,化學是最容易驗證及證明的學科,很容易就能拿出證據來。
如此想著,程晉州在紙上寫了幾段鉀鈉鎂鋁的性質,旋即又用墨汁將之塗去,喃喃自語道:“這可是必然改變世界的發現,不能現在拿出來。”
整整一個晚上,程大博士都沉浸在“抄襲什麼”的問題中,這或許是人類科研史上最簡單的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