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像他這樣每天來協會資料館報道的星術士總有十數人,真的算起來,自然是以他的資格最老。
不過,現在名聲最大的卻是程晉州。
從外周半島到宮廷,有關幾何光學的爭論越來越多,儘管這些爭論不可避免的趨向了抽象化,從而使得引用成果的人越來越少,但從聲名上而言,不少星術士都是認可程晉州的工作的。
對於倨傲的先生們來說,這就已經非常難得的。
聽到問好的程晉州裝模作樣的回以一笑,偶爾回句“你好”,就會繼續低頭看書,與這些自詡精英,並且真的精英的先生們比起來,他總是感覺有種隔閡。另一方面,坐在星術士協會的資料館中,他心中常常有一種自豪感,或者說是自傲,這倒是讓他的表情更像是正常的星術士。
兩名星術士學徒推著吱吱唧唧的小車,將一本本書歸類在書架上。其中一人似乎掌握有重力術,只要揮舞一下左右手,就能讓書自動飛起降下,而且落點精準,顯是認真練過。協會的書架最高能有兩層樓的高度,若是沒有點技能,又不會飛的話,看書也有困難。
程晉州有些羨慕的抬抬眼,歸檔的書籍中,自然以幾何光學的數量最多,這是一個尚未建立權威的學科,不管手頭上是否有研究內容,大家仍然會關注一二。大家借閱的書籍中,有一半屬於光學方面新提交的成果報告。
不過,越是熱鬧的學說,越難保持旺盛的生命力,現在已經很少人在文章中引用光學推導的過程,隨著大家熟悉程度的增加與認可,直接使用結論已經足夠,程晉州現在增加的貢獻點,已經可能是許多日前寫的了。
小程同學自己新遞交的《光的新性質記錄》,被複製了副本,放在左側下層的欄內。想必其他的副本也在送往其他城市的路上,假如做到姜璜星術士的位置上,他們的新成果報告定然是第一時間透過星陣傳播,可也因為如此,他們的新成果往往都要斟酌再斟酌,速度上遠不能與新晉星術士們相比。
有起身看書的星術士,很快在書脊上發現了程晉州的名字,笑著說“恭喜”。程晉州起身抱抱拳,房間裡最多不過二三十人,頗為輕鬆。
坐下來後,程晉州就將認證石插入金屬槽中,偷偷等著看其中的數字變化。其實這樣做並沒有多少意義,除了程晉州這種人以外,誰能早上看到一篇論文,下午轉手就再寫一篇,但在心裡,他免不了又有些期待,有些忐忑。
楊氏雙縫干涉,它之所以著名,是因為這是個很簡單又很清晰的實驗,它很好的證明了光的干涉的存在,從而間接的證明了光的波動性,在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實驗主導了整個科學社會對光學的認知。如果再等待一段時間,程晉州相信,僅憑這個實驗,自己就能混到一個二星術士的頭銜,雖然可能需要一些年的積攢。
可是現在,他也難以估量人們會有多少的認同。
一整天的時間裡,《光的新性質記錄》的副本就在星術士們的手中傳閱著,由於內容不多,當有想看的星術士找不到書的時候,還可以請協會的星術士學徒重新謄抄一份,到了晚間的時候,書架上竟然出現了十幾本之多。
當然,貢獻點是不會因此而增加的。
到了晚飯時間,程晉州踱著步子走出來。侍硯低著頭心不在焉的等著,聽到腳步聲才猛的蹦起來,維持著綠茶臉問好。
“事情怎麼樣了?”程晉州自己上了馬車隔著簾子說話,頗有架勢。
“我見的是商行的二掌櫃,很順利,就按照您談的價格,每噸60兩銀子,只看什麼時候交貨,用飛票和庫平銀支付都可以。”雖然事情的確順利,侍硯心情卻一點都不見得輕鬆。跟在程晉州身邊做書童,不管辛苦與否,都不用擔心什麼的。若是被放了出去又有不同,再加上他又擔心自家主子不喜,心急上火是免不了的。
而且,6000兩銀子這麼大的數目,完全出乎侍硯的預料。這筆錢差不多可以買300畝的普通坡地,土地貧瘠些的莊子,總共也就是幾百畝地罷了,想到這筆錢要從自己手裡經過,侍硯嘴裡的撩泡就更多了。
程晉州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交易能談下來是早有預料的。雖然海商們能從更遠的地方運回稍便宜些的糖,可要說純度和甜度,肯定是不能和他交易來的白糖相提並論的,儘管他買的已經是最廉價的四等品。
在他看來,甚至再提高一些價格,海事商行也會同意,只是意義不大罷了——糖基本是作為高階品存在於大夏朝,市場的容量有限,要提高價格,最終勢必要減少供應量,這顯然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