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他爸爸因為癌症已經住在了醫院。
即使是現在的醫療條件,他爸爸的病也不一定治得好,在當年,更是沒有治好的可能。不過,他媽媽是個不放棄的人,她借了一屁股的債來為他爸爸治病,最後只讓他爸爸多活了兩年左右,在楚慕七歲的時候,他爸爸還是去世了。
他的記憶裡,所有關於父親的記憶都是在醫院裡,帶著醫院裡那一股難聞的味道,而他的媽媽便是個嚴厲又潑辣的女人,對丈夫極度好,可是對於兒子便沒有剩下多少心思了。
在他爸爸生病住院的兩年裡,楚慕是住在他的小姨家裡,他的小姨是小學數學老師兼班主任,那時候她還沒有結婚,帶著楚慕,便讓他坐在教室最後面,楚慕從小就聽話而且沉默,並不會打擾別人上課,後來,他小姨發現他很聰明,別的大孩子都不會的東西,他聽一遍就全會了,於是,楚慕來不及被他母親送到幼兒園,便進了小學報名讀書,這也是他為什麼會那麼早讀大學的原因。
他的母親為了還替他父親治病借下的醫藥費,之後一直努力工作賺錢,因為欠賬太多,一直到楚慕大學的時候,家中賬務還清了,情況才好了些。
不過,他母親一直過慣了勤儉的生活,對楚慕的生活也要求嚴格,楚慕到現在每月還要交一半工資給她,她將錢存起來給楚慕以後買房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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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嚴格讓楚慕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性向,甚至他曾經想過也許可以勉強自己結婚,以後生活依然可以一樣過,不過,周念出現在他面前,便讓原來設想的一切再沒有辦法執行下去。
楚慕和母親在一起,陪她買菜逛街,打掃洗刷,和她說話看電視,包湯圓做飯……
除夕是去奶奶家裡過的,因為他母親一直守寡,和原來父親家裡關係便沒有斷,只是,當年他爸爸治病,奶奶家裡說治不好不願意出一分錢,還是讓他媽媽心寒,兩家冷戰了不短時間,這幾年楚慕有出息了,關係才漸漸暖過來。
想到家裡這十幾年來母親的艱辛,楚慕便很心疼她,原來在心裡轉過幾圈的要將自己的性向和母親旁敲側擊說說的,後來也沒有說。
除了除夕,楚慕別的時間便和母親去外婆家裡過了,外公去世了,外婆還在世,家裡有舅舅一家,還有小姨一家,家庭和睦,關係融洽,處在裡面很溫馨。
這樣繁忙緊湊的日子裡,思念也同樣如影隨形,楚慕不自覺就會去口袋裡摸摸手機,會想一下週念家裡是什麼樣子的,過年在做些什麼。
周念會和他說很多甜言蜜語的話,卻從不提他家裡的事情,要是是和周念同齡的人,一味聽甜言蜜語,估計不會介意,反而高興,可是,楚慕畢竟比周念大不少歲,是會在愛情裡也在乎家庭的成熟的人了,他對此介意,他希望周念和自己的談話是更加實在的,而不只是虛浮的一味油嘴滑舌的語言。
楚慕將自己家裡的情況說了,周念聽後一邊感嘆,還一邊說要是能現在在老師身邊來陪著就好了。
楚慕一邊斥他不考慮實際異想天開,一邊想著周念說話從來就是這樣,讓人心裡舒坦,但是,又讓人懷疑他有幾分真心在話裡面。
明明知道是不能來陪著的,可他總是這樣隨意說。
楚慕正和小姨一起剝花生,外婆要做花生酥來吃,兜裡手機就響了,起身到陽臺上接電話。
“老師,你在做什麼?有沒有想我?”周念在周家大宅裡作客,好不容易從應酬裡逃了,到花園深處來打電話。
對於那句“有沒有想我”楚慕自動遮蔽了,回答道,“在剝花生,外婆要做花生酥。”
“花生酥啊,老師到學校來的時候要不要給我帶一點,我想嚐嚐外婆的手藝。”周念笑著說道。
“那行,到時候帶一些去。你在做什麼,怎麼聽到奇怪的聲音?”
周念把手裡的花瓣扔到地上,說道,“沒什麼,是我剛才摘花的聲音。”
“摘花?摘花做什麼?”
“不做什麼,老師你別管。我想問你什麼時候回去,沒幾天就是情人節了喲?到時候老師會回學校嗎?”周念望著被他拔成光禿禿的玫瑰花,心想老師還真忘了情人節呢!
“情人節?我還不知道,要是能回的話就給你說吧!”楚慕說著,看到母親走過來到陽臺上來曬東西,就趕緊說道,“過會兒再打吧!我媽過來了!”
周念還來不及反應,電話就被掛了。
他有些生氣地把另一朵玫瑰上面的花瓣也全都拔了,扔在地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