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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紀就愛亂想。事實上,我覺得大師兄的想法最符合邏輯,在理論上應該也能實現。在我們四人之中,也屬大師兄最為沉穩,考慮事情最為周全。

可誰也沒想到,大師兄是第一個掉下去的。

(三)

天柱峰真的就是一根柱子,幾乎沒有坡度。還好絕壁之上怪石嶙岣,尚有惜力之處,當我們氣喘吁吁地爬上一塊平臺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俯視山下黑暗如海,師父在哪裡根本無從得知,天知道要真掉下去,他能不能接得住我們。

沒想到,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一塊巨石突然從山上滾落,足有一頭牛那麼大。我們發覺的時候,已經距離我們不足三丈。大師兄反應最快,只見他腳下一動,人已滑出,姿勢瀟灑,疾如閃電,滑得又快又遠,那弧度宛若新月,簡直是完美。

我們仨都看呆了,就這一愣的工夫,那巨石已到了頭頂。我們完全沒有時間閃避,不約而同地向天劈出一掌,可就是我們三個人的掌力加起來也劈不開這麼大一塊石頭啊。

只聽大師兄一聲暴喝,身形沖天而起,飛起一腳,就將那巨石踢得粉碎。巨石殘留的衝力將大師兄的身子彈出老遠,直落到懸崖之外。月光下,大師兄朝我們回頭一笑,那笑容分明在說:“師父會接住我的。”

然後他的身體筆直地墜落下去。

我撲到懸崖邊,山風勁吹,根本聽不到大師兄的聲音。我回頭,見二師兄和四師弟正蹲在地上,盯著滿地的碎石發呆。

(四)

二師兄寫得一手好書法,他的“潑墨劍意”在江湖之中一時風頭無兩。這時候,他的寶貝卻在地上哧拉哧拉地劃個不停,連我都替他心疼。

二師兄邊劃邊滿頭是汗地說道:“此處巖壁平滑如砥,無處借力,巖質卻十分柔軟,只要稍稍用力,便可將長劍插入巖壁……”說著他用力一刺,那長劍便沒入地面一尺有餘。他得意地笑道,“只要我們以劍為梯……”

“但我們借力一次。最多能躍起兩丈,這已是極限。”四師弟突然開口道:“我目測過,到下一個平臺至少還有九丈的高度,我們有三把劍,加上腳下的平臺,卻只有四次借力的機會。”

“這我已經考慮過了,如果下面有人將我們的起點抬高,同時再給我們一個助力……第一跳的高度就能超過三丈……”二師兄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可誰甘做這個墊腳石呢?我突然有一個很不厚道的想法——要是昨天夜裡留下大師兄的劍就好了。

“我留下來。”還是二師兄打破了沉默。

他別過頭去,不敢看我們的眼睛:“我悟性最差,就算得到了‘梯雲縱’也不一定能學會,這機會,還是給你們吧。”

我和師弟爬上下一個平臺,二師兄正在下面朝我們招手。他張開嘴好像喊了一句什麼,但山風猛烈,只隱約聽到“我下去了”,然後就見他縱身一躍,投入萬丈深淵。

(五)

日頭從東邊到了西邊,我和師弟卻一直對著天空發呆。

無處借力,還是無處惜力,沒有了唯一的工具,我們只能對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嘆氣。

“要是我一蹬腳,就能跳得和天柱峰這樣高該多好。唉……”

突然,師弟跳了起來,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晃得暈頭轉向。“師兄,你真是個天才!”師弟滿臉流光溢彩,那神情就像他剛剛完成了一項驚天動地的發明。

天才?這個詞彙從來就沒和我扯上過任何關係,我不知道師弟又想出了什麼鬼點子。

“師兄你想,我們上不去就是因為我們找不到借力之處。我們總是在尋找外物的助力,卻忽視了我們自身的條件。你的一個‘蹬’字啟發了我,如果我左腳蹬右腳,自己借力給自己,那麼再高再遠的天空,也能被我征服!”

我聽得暈暈乎乎,不過這確實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左腳蹬右腳,那豈不是人人都是輕功高手?

“人們都覺得這很荒謬,認為天地之間,沒有人能突破萬物執行的常理,但我們是天門弟子,我們身懷絕學,一定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師弟目光堅定得令我慚愧,沒有什麼是他不敢想不敢做的,可就算人了天門又如何々我們也是凡人,就連師父也不過是一個跛腳的老頭子罷了。

我苦笑,事到如今,也只有一試。

我躍起,左腳蹬右腳,我看到腳下的石頭在慢慢變小,我能飛了。

是的,我能飛了,鯤鵬一飛九萬里,縱橫天地任我行。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梯雲縱々我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