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替衝擊之下,迅速變得無比脆弱,隨之更接連不斷地爆破崩塌,以至於受災範圍一再擴散。不過片刻,方圓三里之內,竟已經再找不到半寸依舊完好,可供立足的城牆或山崖。
霎地,冰消火滅,一切也迴歸寂靜。本是血肉模糊的死鬥,居然在全無預兆之下,便突然停止。煙塵四散,視野恢復清晰。但見兩道身影,分別屹立不動,彼此距離只在咫尺。蒼狼刀擱上了蕭元亨頸項,但亂世天魔自己的頭顱,也被十根如鐵鉤般的厲爪,牢牢緊抓。
眼前情景,無論誰也好,只要再多加一分力氣,立刻就能把敵人斃於手下。但與此同時,自己也必定要死於非命。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最慘烈下場,已經……無法避免?
“嘿嘿~姓蕭的,你敗了。能夠取得最終勝利的人,始終是本座啊。”
亂世天魔頭顱受制,卻渾不當一回事。因為他的蒼狼戰甲,不但保護軀體,同樣也保護住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首級。蕭元亨的雙爪,實際上只是抓在戰甲頭盔之上而已。
相反,銳烈如太陽真火所鑄的蒼狼刀,卻實實在在,沒有半點阻隔地緊緊按著蕭元亨脖子。只要手腕微微一動,就能把他整顆腦袋砍下。無論鳳凰神火多麼神奇也罷,一旦人頭落地,同樣也要完蛋,再也接續不上的。
也就是說,表面看起來,似乎雙方維持著勢均力敵的局面。但實際上,亂世天魔已完全佔據了上風。他殺得了蕭元亨,蕭元亨卻根本殺不了他。
局勢優劣,彼此心知。蕭元亨卻絲毫不為所動,竟似未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上。他淡淡道:“亂世天魔,你又得意什麼?若然彼此也赤手空拳相鬥,你本事再大,頂多不過和我拼個同歸於盡罷了。這一戰,若說是你勝,自然也可以。卻並非勝在你的本事強過我。不過是你手裡多了一口蒼狼刀而已。”
亂世天魔冷笑道:“蒼狼刀是天子神兵。本座能得到它,便證明本座天命所歸,註定將要統領大元,在中原萬世稱皇。嘿嘿~這便是本座的本事了,你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頓了頓,亂世天魔不屑地續道:“姓蕭的,你總算也是個人物。怎麼死到臨頭,居然還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來?怎麼,想要使激將法,讓本座放了你,然後丟下蒼狼刀,脫下這身戰甲,再和你公平一戰?哈~你覺得有可能麼?”
蕭元亨語氣平靜,不疾不徐地道:“要你自動卸甲棄刀,那自然沒有可能。不過,我也從來不會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若然想要公平一戰,那麼,我便只會用自己的這雙手,來親自爭取。”
亂世天魔大笑道:“哈哈~用自己雙手爭取?那麼本座倒真想看看,你究竟能夠怎麼個爭取法。”
蕭元亨面色一沉,喝道:“就是這樣爭取!”
話聲未落,酷烈寒氣暴起急催。蕭元亨雙爪隨之猛然發力,竟似想要硬生生把蒼狼戰甲的頭盔撕爛。亂世天魔一驚,下意識雙臂用勁,就要搶先把蕭元亨的腦袋砍下。
可是亂世天魔萬萬沒想到,蒼狼刀一動之下,赫然遇上銅牆鐵壁的阻隔,根本無法寸進。仔細看去,卻見蕭元亨脖子之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多出了一層晶瑩剔透,卻堅硬如不壞金剛的寒冰。即使是蒼狼刀,倉促間也砍之不斷。
單憑這層薄冰,頂多只能抵擋蒼狼刀於一時,不可能達到和蒼狼戰甲同等的防禦效果。但蕭元亨要爭取的,也僅僅就是這剎那光陰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喀嚓~”一下刺耳的破裂之聲響起,蒼狼戰甲的頭盔,應聲出現了無數猶如蜘蛛網一樣的微絲裂紋。緊接著,這戰盔赫然活像破裂的瓷器一樣,在蕭元亨雙爪擠壓之下,再發出“乒乓~”碎響,徹底分崩離析,再也不復存在。
戰盔破碎,蕭元亨十指和亂世天魔的腦袋之間,便沒有了任何阻隔。他長聲大笑,十指如鉤,持續加勁,就要再下一城,狠狠抓爆亂世天魔腦袋。
變生不測,亂世天魔雖驚而未亂。電光石火之際,他厲聲斷喝,猛然飛起一腳,狂催十成力量的天魔功勁,狠狠踢中了蕭元亨小腹。情急之下,這一腳的力量,更顯狂霸暴烈。
身中重擊的蕭元亨,當場悶聲痛哼,不由自主,便似炮彈般往後倒退飛開。可是他一雙手爪,卻無論如何也死抓不放。
傾刻間,但聽得亂世天魔同樣厲聲狂嚎,聲音活像一頭受傷的惡狼,正籍此發洩傷痛。他面頰左右兩側,儼然各自增添了五條深可見骨的爪痕。皮肉翻卷,鮮血飛濺,讓亂世天魔的面相,變得無比猙獰恐怖,甚至足以止小兒夜啼。
大蓬細碎如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