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間,空氣濃度急劇下降,變成彷彿和高山的山巔之上一樣稀薄。在完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張士誠張士德他們,當然就會感覺呼吸艱難,連話都說不出了。
雲爆彈!這就是單兵攜帶性雲爆彈的驚人威力!單純論殺傷力的話,它可能還比不上韓琳兒的九陽小霹靂。然而論震撼人心的程度,則甚至很有可能,連九陽大霹靂都要遜色於這雲爆彈一籌。
雲爆彈的威能,城頭上眾人也是生平首度目睹。震撼之處,絲毫不遜色於張氏兄弟。只不過,震撼過後,他們立刻便會想起,十四皇子是自己這邊的人。這法寶(對於他們來說,雲爆火箭筒這種武器,當真名副其實,可以稱呼為法寶了)威力再大,也不會招呼到自己身上來。恐懼感自然就少了。
反觀張氏兄弟那邊,雲爆彈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爆炸。事實上,只要十四皇子施放法寶的時候,角度稍微差了那麼幾度,則此時此刻,張氏兄弟、十條龍、還有那些親兵,一個個都面如土色,背上卻有淋漓冷汗不住滲下,把貼身衣服都浸成了一片透溼。
看著城下張氏兄弟那副模樣,蕭昇禁不住一笑。他隨手把火箭筒向城垛上一頓,發出“哐~”的響亮聲音。城牆內外,雙方眾人聞聲,均同時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把視線轉過來,下意識屏息靜氣,凝聽十四皇子說話。
“濠州也好,鎮江也罷,都是白蓮教的地盤。白蓮教可沒有一寸多餘的徒弟,可以拿來送人。不過張士誠,你既禮尚,我便往來。剛才那一下,就是回禮了。怎麼樣,還滿意嗎?若不滿意,同樣的禮物,我這裡還有很多。可以一直送到你滿意為止。”
“還、還有很多?”
剎那間,以“十條龍”為首的親衛軍,登時一個個失聲驚叫,下意識踢馬退後。明顯士氣已挫,軍無鬥心。
張士誠面色變幻,回頭過去,和張士德相互看了一眼。兩兄弟各自微微點頭,眼眸中都流露出決然之色。
深深吸一口氣。張士誠猛然仰首,斷聲厲喝道:“姓蕭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恐嚇不成?呸!我張九四可是嚇大的,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要送禮嗎?好啊,只要你敢送,哪怕數量再多,我張九四也受得起。就看究竟是你那狗屁法寶多,還是我張家軍人多!”
張士德也沉聲道:“天下群雄逐鹿,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別說什麼漢人不漢人,大義不大義。當日韃子朝廷的丞相脫脫,率領百萬大軍攻打我們高郵,你們白蓮教難道有發一兵一卒來援嗎?只恐怕,白蓮教還樂得坐山觀虎鬥,最好兩敗俱傷,讓你們撿現成便宜吧?
哼,你既不仁,便休怪我們不義。今日你們白蓮教落難,張家軍打你們是道理,不打你們才是人情。現在你們既然不受人情,好,那麼大家就照道理做事吧!明日一早,戰場相見,拼個你死我活罷了!
嘿嘿,就是不知道,濠州區區一座孤城,究竟能夠在我們張家軍和王保保的聯手夾擊之下,捱得過多少天?”
張士誠和張士德兩兄弟,不愧為當世梟雄,反元義軍首領之一。當日脫脫率領百萬大軍來攻打,未曾讓他們退縮。今日十四皇子的手段雖然震撼人心,但要說就此能令張氏兄弟畏懼,那未免太小看他們的膽色了。
蕭昇也根本沒指望過,能夠用一發雲爆彈就嚇得張氏兄弟自動退兵。只不過,他對於雙方之間這種粘粘糊糊的狀態,實在已經厭煩了。所以乾乾脆脆,就把那層窗戶紙捅破。無論要打要和,至少也得個痛快。可不比現在這樣強得多?
此情此景,唯有張翠珊感覺大為著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實在不願意看見張士誠和白蓮教開戰。當下她急忙大聲叫道:“別衝動,誠哥德哥,你們都別衝動。一旦開戰的話,大家只會兩敗俱傷,到最後平白便宜了韃子啊。這樣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根本不是生意經,對不對?”
張士誠其實只是輸人不輸陣,強行撐著不要倒了氣勢罷了。聽見張翠珊這樣說,正好趁機下臺階。他虎著臉,凝聲道:“好,看在五妹份上,那我們今天就讓一步。韓教主,妳敢不敢和我們打個賭?”
韓琳兒冷冷問道:“打什麼賭?”
張士誠沉聲道:“就賭這座濠州城的歸屬。韓教主,咱們都算武林中人。既然如此,那麼幹脆就單打獨鬥,決個勝負好了。假如我張某人僥倖贏了一招半式,那麼就請韓教主把濠州城輸給我。假如我張某人學藝不精,那麼立刻退兵,順便奉送十萬石糧食。如何?這筆生意,做得過吧?”
韓琳兒陡然聽見“十萬石糧食”這句話,當即心中大動。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