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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放下的時候,肩關節處已經被扯得沒了知覺,抬起頭,杜惜只能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偏過頭,杜惜也只能看到一雙雙黑色的靴子,再往上……對了,自己是否該好心地提醒他們一聲?畢竟就是沒有擱在後頸處的那兩把利劍,自己也沒有半點力氣往上看了……

周身沒有一處不泛著疼痛,但所幸,這股刺痛同樣能令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當機立斷頂下匕首主人這一罪名,與其說是無奈,不若說是氣短。

試問一個是前程似錦的狀元公,一個是從天而降的陌生人,誰的話更有力度?

不是他杜惜不相信自己的辯才,也不是他杜惜瞧高了某人的才智,但此時此刻,與其讓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加入這場戰局,還不如他杜惜自圓其說來得明智。更何況……

自己是說什麼也不想再受那無端的皮肉之苦了!

“說吧,為何要行刺朕?”從頭頂上傳來的聲音頗為冷淡,但杜惜卻感覺不到一絲怒意,也沒有半點好奇的成分,這不是對著要殺自己的人,該有的反應吧?

是料準了沒人害得了他?

又或許是……這世上想殺他的人,已經多到他懶得計算了呢?

很可能,兩者皆有吧?

想到這裡,杜惜不由嘆道:“皇上這話就恕在下難以接受了,在下帶著刀,和在下要行刺皇上,這兩者難道有必然的關聯麼?”

“混帳,你不行刺皇上,帶著刀做甚?”話還沒說完,身後的禁衛軍已經忍不住叫罵,頂在後頸的利劍又近了幾分,一股熱流沿著頸項滑下,估計是破皮了。

“在下帶著刀,自然是防身的。”杜惜莞爾一笑,答得也是理直氣壯。

“胡說!”像是為了證明他話的分量,那人又在我身上猛踩一腳。

“殺人總要有動機吧?”我倒在地上,張口吐出一灘血水:“一者在下活得好好的,與貴國和皇上素無怨仇,二者在下無官無爵又不通武功,既然如此,那請問皇上,在下為何要行刺皇上呢?”

“所以,在下的這把刀,只能是用來防身的。”我不等那雙黑靴的主人再度發話,馬上再度重申。

“那你突然出現在殿前又是為何?”那聲音再度響起,卻是冰冷依舊。

“這……”果然,還是沒能跳過不速之客這個硬傷,所幸剛才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腦子緩衝了……我低下頭猛猛吸了一口氣,再抬頭,以是滿臉欽慕之色:

“草民來自東土大唐,此番奉國主之命,到貴國取經來了。”——還真得謝謝那小妮子,兩個月前的杜惜絕對沒有此等幽默細胞。

既然道理說不通,那乾脆就不講道理了。

擱了一段時間,加上心情煩躁的緣故,寫起來真得生疏了很多。

雖然以前停得更長時間的情況都有過,但以往雖然不寫,但腦子裡還會有想,這次真得完完全全沒有心思想文,所以現在提筆連自己看著也有些彆扭來著,希望儘早過了這磨合期吧。

“胡鬧。”沒待杜惜把話說下去,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杜惜略略抬頭,發話的男子侍立於皇座旁,一席翡色官袍,想來應是品階不低:“兩國交往,素來先遣來使互通,再有國主詔書,後才有使團入驛站等待接見……”

“我大唐距貴國足足十萬八千里,其間又有大海相隔,若按常規,莫說一年,就是連夜快馬趕上十年都未必能折返一次。”杜惜知道,若是讓這人一直說下去,估計往下沒幾句就是:來人啊,拖出去#¥%※……世人常道:日久見人心。這句話杜惜從來不屑一顧:世上哪有那麼多日久?很多情況下,都是要你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聽到他的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把握住這一個人,是正是邪,貪婪或是清廉,有無特別的嗜好,又沒可趁的軟肋……商界亦不離官場,打滾這麼多年,杜惜的眼光也算毒辣。在他看來,所有的對手都是有弱點的:物慾強的人最容易控制,有人不貪不色,卻有野心……最難易與的是一種人,他有權有勢所以清心寡慾,十全十美所以無懈可擊。通常對付這種人,一般的討好和糊弄,都是沒有用的:“萬事總有例外,此次國師做法,讓草民瞬間移動到貴國皇駕前,驚擾聖駕,實為無奈之舉,還請皇上恕罪。”說罷,杜惜馬上伸手,利索地去解頸上的玉佩,手伸到一半又覺不對:這塊傳家的玉佩雖然價值連城,但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或許和路邊的石頭沒什麼分別。念及此,杜惜當機立斷,脫下腕上的手錶承了上去。

“此為鄙國國主的一點心意。”杜惜一邊說一邊暗自慶幸: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