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中。這個時候,城門口的近衛軍才站起身,面面相覷地看著對方……
至尊的龍位上,無視一臉惶恐的葉子澈,離王扶著騰龍的把手靜默地坐著,神態自若如以往。即使一向注重儀容的謝及悅長髮散亂地闖入殿門,那輕抿的嘴唇也只是微微張開,若有似無地往殿中吐了口沒有人聽得到的嘆息。
“雖只是初秋,夜風中還是侵著點寒氣的,你是大夫,養身之道應該不用朕來教你。”看著僅披著一件睡袍的宰相,離王的笑中透著些許的無奈,黑亮的雙眸看著不斷喘著氣的臣下,一如夫子看著不開竅的學生。
如果沒有左臂那不斷溢位的鮮血和額角緩緩滲出的虛汗,入到殿前眾人耳際的話語不會像此時這般地缺乏著與那淡然而平靜的語調所匹配的說服力,但謝及悅依然得承認,那低沉而又清冷的聲音無論在何時都是高高在上的。
沒有遲疑的,他雙膝一屈,俯身恭敬地行了一個正禮,可一直到禮畢,離王的目光卻再也沒有停留到他身上。修長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謝及悅發覺自己有些不習慣這突如其來的尷尬境地:他的君王,竟沒有讓自己站起來的意思。
偏頭望向另外一側,和自己一樣衣冠不整的大學士也跪著,同樣是一副坐立不安的神情。
轉而,他又把眸光投向了殿前,那明黃色的衣袍下,殷紅的鮮血仍舊不停的往外滲著。
這傷口,應該早已癒合才對啊。蹙眉再偷偷掃了一眼那血染的傷處,雖然真正的刀口被外衫蓋住了,可這卻並不能影響十年前便已被世人供為醫神的他所下的判斷。
所以,當龍椅旁邊侍立的小太監再度想用絲絹給離王拭擦傷口的時候,那雙手還沒觸到皇帝的衣袖,人卻已經被突然從殿下竄上前的宰相一把掌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