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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意?方能摸清太平軍那一單軍火生意的詳情。

按朝廷歸定:除了軍機處、督府一級軍政機關可與洋人做軍火交易,其它所有軍火生意都是非法的,都要視同“走私”予以拿獲,並嚴懲參與者。因此,打聽這路訊息,還是江湖、幫會、包打聽之流來得確切爽利。

胡雪巖送走客人,轉身來尋尤五:“我算定,太平軍雖然急欲買到軍火,但生意不會很快成交。精明的洋商深知這批軍火的重要性,一定要藉此機會,哄抬價格,大敲竹槓!將心急如焚的買主逼到最後關頭,然後狠狠地賣一個高價!還有,這批軍火數量大,洋商也不可能備有現貨,肯定要從外國運來。這樣一來一回,想必又得耗上一兩個月時間,我們正可以乘機半途得手。”

尤五捶了他一下肩膀:“嗨!你真是比洋鬼子還鬼,比人精還精啊。”

二人在上海又結識了一位懂洋文的朋友,郭慶春,三個人一見如故,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郭慶春他在國外呆了十多年,遍遊歐羅巴,精通德語、英語、法語等好幾種語言,去年剛剛回國。他出身名門,有愛新覺羅家的血統,是當今皇上得力的輔佐榮親王的外甥,驪珠格格的兒子。郭慶春是他的化名。為了逃避包辦婚姻,他跟著德國領事館一位武官漢斯去了柏林,開始了他被皇族稱為“浪蕩生涯”的求學生活,兩年前,漢斯離開軍隊,跑到上海來做軍火生意,他也隨同漢斯回國,隱瞞真實身份,當了英國怡和洋行的“華大班”(買辦)。對上海的商界非常熟悉。

胡雪巖 第二部分(9)

郭慶春對上海的各類商業資訊如數家珍,他一一向胡雪巖介紹。“軍火、生絲兩面同時作戰”的想法,突然躍入胡雪巖的腦際。

胡雪巖坦誠地:“眼前有一筆軍火生意,正要同洋商打交道,我對洋商知之甚少,又不懂洋話,無異盲人騎瞎馬。慶春兄在國外多年,又在洋行擔任通司,外國話講得如此流利,同時深諳洋商底細,就陪我去洽談這筆生意如何?” 遂將自己此行想“中途插一槓子”、奪到這單軍火生意的打算,和盤託給郭慶春。

郭慶春一聽就懂了:“我先找漢斯打聽打聽。”

次日,郭慶春便裝來到阜康上海分號。他已經打聽清楚,太平軍確實向德國軍火商漢斯定購了一批軍火。因現貨不足,漢斯正在向德國國內催運,約定在下月初交貨。胡雪巖決定立即去見漢斯:只要貨未交出,就有改變原先協議、扭轉乾坤的希望!

第三天,一輛新式英國馬車,載著胡雪巖和郭慶春,磷磷馳向國際俱樂部。

明白了胡雪巖的意圖,漢斯斷然拒絕:“不——我已經和別人簽約,不可失信。”

胡雪巖恢復了平日的鎮定與自信,睿智地予以還擊:“我知道你和誰簽了約。但我得告訴你,那是一夥與大清朝廷作對的人。”

漢斯翻了翻碧綠的眼珠,有些不屑地回答:“我是商人,商人只管做生意,而不問對方是誰。哪怕是魔鬼,只要我們之間的生意能夠成交,我有利可圖就行。我不管你們中國內部的事情。”

胡雪巖一看洋商如此強詞奪理,不得不曉以利害關係:“我相信漢斯先生應該知道五口通商條約,那可是外國政府同我們朝廷簽訂、保護外國商人在華利益的條約。現在,你和反對朝廷的人做軍火生意,無異是反對中國政府和貴國政府。你和他們簽定的合約是不受政府保護的。”

漢斯啞口無言,他可是外交官出身。郭慶春乘機進言道:“親愛的漢斯先生,我們是朋友。我不得不提醒您:如果朝廷知道您與太平軍之間的這筆軍火交易,一定會派兵攔截。那時,您不但血本無歸,還要受到政府的追究,利弊如何?我相信您應該明白。”

漢斯一臉苦笑,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

“只是槍支已經從漢堡運來,而且很快就要運到上海,若是我中途毀約,將要蒙受巨大的損失!”

胡雪巖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漢斯先生,不必擔心!我胡某可以出面,代表浙江當局買下這批軍火。並可適當提高價格。”

漢斯又一次轉動眼珠:“讓我考慮考慮,反正貨到上海還有些時間,不是嗎?”

胡雪巖步步進逼:“漢斯先生,現在你不是要考慮,而是必須馬上與我簽下這份合約。否則,別怪我將此事告知官府,那後果只有你自己承擔了。”

漢斯儘管老謀深算,也不得不屈從於這位奇怪的中國官員。當然,他也有他的如意算盤!

果然,五百支毛瑟槍、三萬發子彈的合同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