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來晚清辦工業,算是徹徹底底的嚐到了什麼叫落後,什麼叫一窮二白啦,好懷念以前家裡樓下就有五金超市的日子啊。
還有美租界工地這塊巨大的吞金專案,這是一個回報週期相對較長的大專案。是靠向各家洋行出售商業用地,以達到收支平衡,勉強玩轉的。
每個月給不創造利潤的這大幫人力的開支,物力的開支,倉儲的開支。這都是大問題。
克林斯曼洋行目前銷售出去的東西,只有美租界的極小的一部分商業用地和藥廠的戒菸力丸,商業用地勉強收支平衡,但是每每產出一點利潤,必須繼續投入到開發當中去,很難拔出資金做其他的,而戒菸力丸是不賺錢的,即便賺一點點,微薄程度也可以忽略不計,連維繫克林斯曼洋行那遍佈全國各商埠的分號的人員開支都不夠。
還有,英法租界方面現在已經徹底跟克林斯曼洋行撕破臉,他們不允許本國商人再到克林斯曼洋行去購買商業用地,一旦發現,就號召全體在華英法商人對其實行抵制!
這樣一來的話,連美租界工地的收支平衡也無法做到,軒悅萌只能從自己的積蓄裡面貼真金白銀出來。
如果持續不能在工業上面產生利潤的話,他那三百多萬兩,一直這樣負流出的話,根本不夠,更別說等明年到了交付美國領事館土地款的時候,又是一大筆開支。
如果這種不能在工業上立刻賺錢的局面無法改變的話,軒悅萌的三百萬兩,不夠支撐三個月,根本連明年往美國領事館交錢的期限都等不到。
因為他的攤子鋪的太大,太廣,上馬的專案太多,僱傭的人員太多。
軒悅萌忽然有種要崩潰的感覺,每當他取得了一點點的成績,便在心理上自我安慰半天,覺得一切都很美好,心情好的時候,即便那些難題依然存在,他也不覺得是什麼大問題,覺得車到山前必有路。
但是一旦心情不暢,就會發現全是難題,真的!全是難題!
想死呀。
徐香織進來的時候,軒悅萌正在默默流淚,他這還是第一次被動哭泣,很小的時候,那都是主動哭著好玩的。
徐香織看見軒悅萌一個人躺在榻上在哭,嚇了一跳:“悅萌,你怎麼了?”
軒悅萌猛的看見徐香織,驚慌失措的擦了擦眼淚,大怒,大聲道:“誰讓你進來的啊?進來也不敲門。”
說完,便轉向了裡面,不理睬徐香織。
徐香織頗為委屈,看著軒悅萌小小的背影,小胳膊小腿,躺在榻上,顯得挺可憐的,關心的問道:“我以為你出去了啊,誰知道你一個人在屋裡面?你到底怎麼了?病了麼?是不是還是因為上次趕考累著了?我馬上去找郎中來。”
軒悅萌聽出徐香織很關心自己,甚至聲音都有點哽咽了,吼過一下之後,恢復了不少的理智,心平氣和道:“我沒有不舒服,你先出去,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攪我,我要想一些事情。”
徐香織應了一聲,不敢打擾軒悅萌,輕聲的出去了。
軒悅萌輕輕的嘆口氣,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用槍解決的,除了槍,他還必須掌握嘴!
掌握嘴?
軒悅萌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一下子坐了起來,他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腦門,伸出一根食指對天晃了晃。
“我錯了,錯的太離譜啦,我這段時間總是想著怎麼搞工業,怎麼成為一個工業家,一口氣就想吃個大胖子出來,這對嗎?
我的根基不穩,這麼瞎搞,跟一個小孩的腳,卻想撐起來一個大人的身子,有什麼區別呢?”
軒悅萌的思路,在這一刻,發生了轉變。
不能離開最基本的啊,得打基礎。
軒悅萌從榻上滑下來,快步來到門口,對一個院中侍立的丫鬟道:“抱我去洋行,我要出門。”
洋行雖然就在露園的隔壁,但萌少爺一步也懶得多走,可見多懶。
丫鬟急忙過去抱著萌少爺,出了內院,外面立馬陽傘侍候,一隊家奴簇擁著萌少爺出門。
軒家上上下下已經習慣了軒悅萌的這套排場啦,起初他們覺得軒悅萌無論是去個啥很近的地方,都要弄這麼大排場,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現在他們不會這麼認為。
軒黃氏她們覺得驕傲,軒悅雷他們覺得妒忌。
軒宗露正坐在堂間抽水煙呢,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前呼後擁的小孫子出門,笑著對老婆軒周氏道:“我過去當正三品,也沒有你這孫子這麼有場面。”
軒周氏笑道:“你那個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