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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 ‘皇上已經批本了屍玄燁搖搖頭:“尚未親政。輔臣批的。”

熊賜履沒有再問,繼續看第二份。那是1 部的題本:“黃河水性洶湧,以後修築堤岸,一年之內沖決者,參處修築之官;過一年沖決者,參處防守之官。至運河與黃河不同:修築堤岸三年之內總決者.參處修築之官;過二年沖決者參處防守之官。如限年之內,修築官已去、防守官不行料理,致有沖決者,一併參處。”後面又是硃筆批示:“從之。”

第三份,是直隸山東河南總督朱昌柞的奏疏:“鑲黃正白兩旗撥換地土一事,奉差大學士管戶部尚書蘇納海、侍郎雷虎,會同臣與巡撫王登聯酌議圈換。臣等履畝圈丈,一月有餘,而兩旗官一了 較量肥膺,相持不決。且舊撥房地垂二十年,今換給新地未必盡勝於舊。口雖不言,實不無安土重遷之意。至於被圈436

夾空民地,百姓環訴失業,尤有不忍見聞者。若果出自廟漠,臣何敢越職陳奏,但日睹旗民交困之狀,不敢不據實上聞,仰祈斷自哀衷,即諭停止。

緊接著是直隸巡撫王登聯的奏疏,文字雖短,卻更為堅決:! ; .· · … 旗民皆不願圈換。自聞命後,旗地待換,民地待圈,皆拋棄不耕,荒涼極目。嘔請停止。”

熊賜履間:“這兩本奏章未批?'

玄燁說:“剛從奏事處調來,輔臣還沒有看口”

熊賜履又不做聲了。因為他還摸不透玄燁要他看這些本章的用意。玄燁似乎也明白熊賜履的困惑,正色道:“黃、淮二水,幾乎無歲不決,河患之深,口甚一日,既害民生又害嘈運。而河工經費浩繁,至今未見成效。卿博佔通今,可否在近日內,將歷代治河遺書遺編彙集一起,呈來聯潛心習讀。”

熊賜履連忙站起來躬身回答:“皇上國計民生時刻在懷,臣敢不效犬馬之勞!'

玄燁目光一閃,又說:“其餘奏章也循此例,卿可薦歷代類同故事,聯要細細閱覽。”

熊賜履心裡一動.忍不住急急忙忙抬頭望了皇! 一眼一一這要算是不敬的舉動C 在玄燁,此時當不會計較;在熊賜履這位律己極嚴的人來說,實在是罕有的,因為他真是太驚異了。不錯.這是一張孩子的臉,輪廓還很稚氣,膚色也那麼賣嫩,聲音雖已開始沙啞,也還是男孩子腔調。可是那雙眼睛,那雙烏黑眼睛裡透露出的神情,卻絕不是少年人所能夠達到的。那是一雙沉思的、含著男子漢的剛毅和睿智的眼睛!

熊賜履出了弘德殿,一路走一路想,心裡著實有些亂。外有強藩,內有權臣,再加上老天爺不幫忙,水旱頻仍、災情不1 愈7

斷;和這一切力量對峙的,只不過是孤零零的祖孫倆。 祖母日漸衰老,這個十二歲的少年,能抗衡麼?能應付麼了將來,會是什麼局面呢! ; ,· · 一

悲慘的景象在熊賜履眼前活靈活現地浮現:四權臣脅迫著孤兒寡母,三藩王霸佔著南方數省,那個小小的皇_上,不是權臣手中的傀儡,就是藩王祭壇上的犧牲。他彷彿看到小男孩驚懼的使人哀憐的眼睛,太叫人悲哀了,可憐的小天子啊!且慢!這個十二歲的少年,也許並不那麼簡單呢!小時候他何等機敏,想想如今他從容的氣度、深邃的智者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他挑出來的這幾份奏章!· · 一不錯,不錯,他已經看清了他面臨的一切!想到這吸,熊賜履驚得心口‘’突突”亂跳.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呢了三藩、河工、槽運、輔臣,他不是把他面前的一道道難關都指給我看了嗎?好個皇土!好厲害的眼睛!

熊賜履鄂然開朗,玄燁的用.合他全都明白了。他驚歎著,滿懷敬畏。他是個誠篤不過的道學先生,君命無兒。想到這位幼君的所作所為,他心頭燃起了希望,透出了光明。自然,在舉止上,他永遠不會表現他的激動罷了。

晚膳之後,時間還早,玄燁又在書房練了一陣書法。他最欣賞王羲之的曹娥碑,那份曹娥碑真跡絹本就擺在案頭,時時觀玩摹仿.每天都要很認真地臨它五六張。

放下筆,夕陽已同窗上塗抹一層鮮紅。他決定今晚去坤寧宮口在他的皇后和四名貴人中,他還是最喜歡皇后,不但端莊靜婉、明達有識,而且很能體貼人意,跟她在一起,就像身處春風之中,很是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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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太監提燈引導,玄燁踏著殿間夕陽來到坤寧宮。皇后已領著太監宮女在門前迎接了.他們一同進到寢宮.玄燁邊走邊問:“你在做什麼呢了”

皇后笑道:“李諳達在陪我下棋。”

李請達是坤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