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又無力自保,卻偏要管閒事。”
隨心苦笑:“我一點也不想管閒事。我又不是救世主,這世間許多不平事,我哪裡管得過來。方才不過是因她撞到了我,碰上了,力所能及,幫個忙而已。”歇了歇,又道:“如果我事先知道走那條路會遇上事,我一定會改道的。真的。”
燕十三挑眉睨了她一眼,似有不信。
隨心無奈。其實她說的都是實話。她又不是救世主,若見一個管一個,她還要不要活了?想她原本在現代,路邊的乞丐都是激不起她什麼同情心的。今日之事不過是一時義憤,同身為女子,且她又深知古代的女子有多可憐,所以便手幫個忙而已。畢竟,讓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女子被逼良為娼,這種事她還是做不到的。不過話說回來,有燕十三在身邊也是一個重要原因。想她在寧安,看著那賣身葬父的女子被人帶走,不也只是袖手旁觀?於是她對燕十三說道:“今日之事多虧你了,不然不說別的,那一巴掌我就躲不過去。”
“我是你的護衛。”燕十三淡淡道。
隨心看著他,正色道:“相信我,我請你做我的護衛不過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而不是為了在我四處惹事闖禍時,充當打手或是替罪羊的。所以,能不惹事,我會盡量不惹事。”
燕十三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中訝異,過了片刻,才道:“你真的很不一般。”
“哪有那麼多,不過儘量做到推已及人罷了。所謂‘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相信誰也不想鎮日跟在個惹事精後面收拾爛攤子,我不欲收拾別人的爛攤子,自然也不能讓人總替我收拾爛攤子。”
兩人正說話間,門上響起了扣門聲:“叩,叩。”
燕十三上前開啟門,店小二走了進來,作了個揖:“客官,外面有人找您二位。”
“有人找?什麼人?”隨心與燕十三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奇怪。
“是位姑娘,說是要找恩公。”
恩公?不會是方才那個女子吧?隨心有些頭痛,不會吧,這裡還在說呢,難不成救人還真救出毛病來了?
“你讓她進來吧。”隨心吩咐小二。
小二應命而去,不一會兒,領進個人來,正是方才的女子。她身上還挎了個小小的包袱。
一進門,那女子就跪下了。
隨心撫額長嘆:“麻煩你有話站起來說,別動不動就跪的,我見了頭疼。”
那女子並不起身,叩頭道“恩公買下我,我如今就是恩公的人了,為奴為婢,隨恩公差遣。”
不是吧,怎麼就多了個尾巴?“我不是把賣身契撕了嗎?告訴你自由了啊,還跟著我做什麼?”
“小女子願為奴婢,報答公子大恩。”她連連磕頭。
隨心皺眉,沒道理好好的自由人不當,硬要做奴婢的。難不成那群打手又上門威脅人了嗎?
“你回去之後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爹爹見我拿了銀子回去,又去賭了。”
原來如此。想必是怕老子輸了錢又抓她去抵債,所以來投靠她了。隨心想了想,道:“要不這樣,我再給你些銀兩,你去投奔親戚可好?”
“小女子除了老父再無親人。”
這下可麻煩的緊,難不成真的成了狗皮膏藥,被粘上就撕不下來了?可是自己現在也是居無定所,如何能又帶個人呢?
她正在這煩惱,外面又起了一陣喧譁。
“哎,你不能亂闖啊。”
“我找我家閨女,有人看見她到這裡來了。”爾後,又是一陣狂呼亂喊:“秀兒,秀兒!”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聽,目中露出恐懼。接著,“啪”的一聲,門開了,外面闖進個五十來歲的乾癟老頭,看見地上跪著的女子,大喜:“秀兒,救救爹!”說著,拽著那女子就要往外走。
“慢著!”隨心喊道。
“幹什麼?”那老頭睜著渾濁的雙眼盯著隨心。
“你不能帶她走。”
“我的閨女,我為什麼不能帶走?”老頭緊緊抓住女兒。
“帶走再賣往窯子裡嗎?”
“我養大了她,她理當孝敬我這個老爹。再說了,到了窯子裡,好吃好穿也不壞,還能多拿些銀子供我花銷。”老頭一臉理所當然。
隨心只覺得噁心。“你女兒我已經買下了。你不能帶走。”
“你不是把賣身契撕了嗎?”那老頭望向他的女兒,眼中有些微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