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為了那個小女孩而來的,所以自發自覺地將她推到千歌與聞淵面前。
她彎下,笑眯眯地和眼前這個有些侷促的小女孩對視:“你就是陳珂?年紀小小就這麼厲害,真棒!”說著,就將一早準備好的迷你版文房四寶送過去,“這是對你努力的獎勵!”
陳珂眼睛一亮,高興地收下禮物:“謝謝姐姐,哥哥!”
千歌心底哀嘆:果然禮物比她有存在感得多!
除了陳珂的禮物有些特殊,其他人也都有分到小禮物。孩子們愈發活潑,跟千歌聞淵玩鬧起來。玩得累了,大家就圍成圈坐在一起聊天。有孩子就問到很正常也很經典的問題。
“姐姐,是不是我們一定要去考科考啊?可是我腦子笨,師傅講的東西我總是背不住,而且我也不想考科考,怎麼辦啊?”
千歌一愣,其他孩子們已經鬨堂大笑起來,再看剛才那個很正經地問問題的孩子,她的臉都被笑紅了,但還是專注地看著自己,等待自己的答覆。千歌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緩緩道:“小沐剛才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這個問題是沒有標準答案的,所以姐姐只是告訴你姐姐的看法,你覺得有道理就可以採納。”
“古籍有云,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又有古言云,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農工商,鄉別州異,是故農與農言力,士與士言行,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要真正算起來,士農工商這四類人都是我大金興旺發達的動力,哪一個都缺不了。若人人都去入士了,糧食誰來耕種?房屋誰來建造?衣裳誰來裁製?就連我送給小珂的文房四寶,也不原先就是這個模樣,不也是由工人制出、由商人販賣才會出現在這裡麼?”
孩子們聽得專注,而微有些驕傲的陳珂已經紅了臉,低下頭。
“所以說,一個人想做什麼、能做什麼才是一個人最先考慮的事,而不是說‘學而優則仕’,你就非要拼了命去學習之乎者也,去走仕途。比如你若是想做廚子,又做得一手好菜,為什麼不去做廚娘?正好我也餓了,一定能將你做的菜全都吃光光!”
孩子們不哈哈大笑,大笑之後是若有所悟的沉默。
“所以小沐,”千歌摸了摸小沐的腦袋,笑得十分溫柔,“若是實在不想做,就沒必要迫自己,關鍵在於一旦你選定了一件事,應當矢志不渝地堅持下去。”
這段話她是跟小沐說的,也是對其他孩子說的。人活得高興才是硬道理,在自己不想走的路上走得越遠反而越痛苦。希望她們有所領悟。
“謝謝姐姐!”小沐咧起嘴,很高興的樣子,她自己也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雖然我沒聽懂姐姐一開始說的是什麼,不過後面的都聽懂了!”
誒?她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千歌呆呆的轉過頭去看聞淵,只見聞淵勾著嘴角,非常負責地拆臺:“不是不識字麼?怎麼還能將一連串古籍之作引據出來?”
“呵呵!”千歌乾笑,“我記憶力驚人還不行麼?”
兩人一道乘著馬車回府時,聞淵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我便是選了自己喜歡的事,除了在朝時往往不由己,真正行醫時確實覺得其樂無窮。”
“那不是好的?”
“那你呢?”聞淵轉過頭,漆黑璀璨的雙眸直直看進千歌心底,“你想做什麼呢?”
千歌沉默了一瞬,環上聞淵的脖頸:“或許你不相信,我只是想要一個家,一個能讓自己全然放鬆的家,至於其他,別無所求。”
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想過,新生一世,到底想要什麼?做到怎樣才會覺得自己沒有白活?可是無論怎麼思考,她還是隻有這一個念頭。
前世她生活在一個表面完整的家庭,只是父親有自己的人,母親也有自己夫。他們都來自顯赫的家庭,婚姻只是一紙婚約和一種制約,這樣的家庭毫無親可言。她被要求學業、被要求事業、差點也被要求婚姻。還好自己在此之前走運地嗝了。
這裡有她想要的一切,親、友、。或許親並不純粹,友少得可憐,不過美滿,所以她還是非常感謝冥王把自己扔進這個體的。
“我相信你。”
千歌將腦袋深深埋在聞淵的頸窩,閉著眼,想到的卻是這個國度裡地位最高的女人。
母皇那的生疏她從來不敢忘卻,只是故意在心底忽略。就像一個傷口,不去管它,說不定它會自行結痂脫落,最後留下一道淺淺的疤,也有可能感染化膿,後果越來越糟。母皇緒轉變的很快,可她就是不敢忘,就連之後或耍賴或撒都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