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搖動院中的芍藥花叢,一朵芍藥,靜悄悄地綻開。
急匆匆的腳步聲湧進了房間,南月等人在小珍珠的帶領下湧入房間。
“阿九,阿九……”小珍珠在屋子裡尖鳴,在青鳶倒下的地方用力啄著地面,彷彿想把青鳶從消失的地方拽出來。
“這惡賊。”南月走過去,一把抓住了君博奕的領子,拎了起來。
他已僵硬,眼睛尤瞪大著,似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生命已經消失。
“阿九,快找阿九。”許雪櫻也衝進來了,看到面前的一幕,頓時急得跺腳,“在四周找找,是否受了傷,躲在哪裡不能出聲。”
侍衛們散開,在行宮的各個角落裡搜尋起來。
一點冷光在窗臺下閃耀,許雪櫻趕緊跑過去,撿起了玉扳指,伸長腦袋往窗外張望。清冷的月光照亮芍藥園,滿院芍藥香被血腥味兒壓住,不再芬芳。
她收回視線,看向桌子。
朱雪樽倒在桌子上,上面染了一團血,一縷月光從視窗洩入,落在朱雪樽上,朱雪樽正一點一點地褪去了黑色,顯出晶瑩剔透的紅色,紅得像初升的太陽,像新綻的嬌豔的玫瑰。
許雪櫻看痴了,慢步過去,捧起了朱雪樽,喃喃道:“原來真是寶貝。”
“郡主威武,找到了寶貝。”後趕來的許天傑看到這一幕,眼前一亮,立刻高呼道。
“不是我找到的,它就在這裡。”許雪櫻拿出帕子,把朱雪樽包起來,抱在懷裡,快步往外跑,“趕緊找阿九,我把這個拿回去給泠澗看看,能不能救表哥。”
“趕緊去。”許天傑不懷好意地點頭。
待許雪櫻走了,他立刻勾了勾手指,讓隨行侍衛上前來,壓低聲音說:“他們現在要找顧阿九,你們趕緊去君博奕的寢宮與書房,先把值錢的東西找出來,再放一把火,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的來往書信。”
侍衛們飛奔開了,許天傑長長地舒了口氣,摸了摸額頭,轉身在行宮裡亂逛起來。
浮燈手拿長劍,蹣跚而入。在廝殺中,他腹部中劍,剛剛才甦醒過來。站在一片狼籍的行宮裡,他喃喃地呼喚著曼曼,兩行熱淚湧出眼眶,高大的身子佝僂著,緩緩跪下。
沒有人能在戰爭裡收穫幸福的,沒有人。
戰爭總會讓人失去,失去親人,朋友,錢財,權勢……
浮燈盤腿坐好,雙手合十,開始頌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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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漸白,天漫朝霞。
出太陽了!
南月一行人在行宮裡翻了兩個多時辰一無所獲,幾人還得去收拾殘局,只能留下上百人繼續在行宮找,他們先行回營。
泠澗的藥讓焱殤的面色好了許多,但還未能讓他醒過來。
許雪櫻捧著朱雪樽進來,興奮地交給了泠澗。
“怎麼變成這樣子了?”泠澗好奇地問。
“有血在上面,它就變成這樣了。”許雪櫻快速說。
“那這東西怎麼用?”傾心太后顫微微地過來,小聲問。
“不然把藥用這東西裝著,餵給表哥喝?”許雪櫻猶豫了一下,忐忑不安地說。
“不行,若有毒怎麼
辦?”傾心太后趕緊搖頭。
“他已經中毒了,以毒攻毒也行。”泠澗當機立斷,低聲說:“這東西被奉為聖物,一定有它的道理,也不知為何今日才發生變化,不過既然變了,就能一試。”
他把熬好的藥放進朱雪樽中,眾人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朱雪樽裡的變化。
濃愈的藥汁在朱雪樽裡一點點地變成了雪白的顏色!
“真的變了!”許雪櫻掩唇輕呼。
“餵給他喝。”泠澗捧著朱雪樽,快步到了榻邊,把朱雪樽湊到了他的唇邊,“焱殤,我已無計可施,但願這藥能讓你醒過來。”
傾心太后把他的頭託高了一點,喃喃道:“殤兒,快喝,喝了去找阿九。”
他牙關微松,藥水終於餵了進去。
眾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待藥水喂盡,大家都站在榻邊,等著奇蹟的到來。
突然,他的手指動了動。
“醒了,醒了……”許雪櫻一直不眨眼睛,盯著他的,見他手指微彈,立刻欣喜地高呼起來。
大家聚攏,只見他的眼睛慢慢睜開。
“嗯……”他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吐氣聲。
“表哥!”許雪櫻驚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