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她再睜開眼睛時,已是日落西山,暮色沉沉,小珍珠在她的耳邊啾鳴。
她撐起身子,往屋外看去,只見衛長風枯站於洛川的小墳前,如同定住。大風捲著他髒破的長袍,每一次拂動,都像拉拽他削瘦的身體,要把他也帶走。
往上看,衛長風那頭髮,居然白了一半……
他心中有多痛苦,多壓抑,多苦悶?
青鳶坐起來,惆悵地看著衛長風,不敢叫他,也不敢動出一點動靜。
小珍珠飛出去,落到了衛長風的肩上,他轉過頭
來看青鳶,一雙深眸佈滿了血絲。
“餓了嗎?”他走回來,站在門口問她。
青鳶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給你做飯。”衛長風走向屋外搭的小棚,裡面有鍋碗瓢盆,還有些紅薯玉米掛在土牆上。
“四哥……”青鳶跟過去,為難地看著他。
“烤玉米?”衛長風挽著袖子,垂眸看鍋。
“四哥,我出來這麼久,他一定著急了……”青鳶小聲說。
“煮紅薯吧,去打水來。”衛長風揭開鍋蓋,神情平靜。
“四哥……”
“死心吧,除了我這裡,你哪裡也去不了了,我只錯那一次已是後悔半生,不想再錯第二次,今天不愛我不要緊,還有明天,後天,下個月,明年……”
“四哥,不要這樣,讓我給他報一聲平安可好。”青鳶急急地說。
“打水去。”衛長風不理會她的央求。
青鳶盯著他看了會兒,大步走到草地上,往上面一躺,“算了,你拿把刀把我從中間劈開,你一半,再丟給他一半……”
衛長風拎起小桶,筆直地從她身邊走過,到了小溪邊,滿滿地打了一桶水過來。
劈柴,燒水,煮紅薯。又燒水過來,用帕子給她擦臉,擦手,用草藥給她包好挖坑時磨出的血泡。
他一直沉默著,雙唇緊抿,眼神淡然,彷彿人世間一切事都不能再動搖他了。
“四哥。”
青鳶沒撤了,她以前所倚仗的,不就是衛長風對她的喜歡嗎?如今衛長風也要耍橫了,她還真沒辦法應付。
“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在這裡生了根……”衛長風拉起她的手,往胸口上按緊。
他的眼神灼灼,他的心臟跳得急促有力,他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