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跳。
浮燈搶先一步攔住了青鳶,把窗子推開了一點,往外看。
只見數十侍衛正往懸崖處奔去,一道削瘦修長的身影如同黑色獵豹一般,從懸崖底下疾衝上來,眾人來未看清他的模樣,他已經一劍削斷了十多名侍衛的脖子,往行宮外衝去。
這是離開這座大山最便捷的通道!
“追。”冷衫帶著侍衛們窮追不捨。
那人戴著黑色的斗笠,有黑紗垂下,根本看不清樣子。轉身時,雙掌擊出強大的力量,將追到最前面的冷衫一掌打出去,冷衫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便如同斷線的風箏,飄飄搖搖地落下懸崖。
“快去救他上來。”青鳶大駭,甩開了浮燈的手,往外猛衝出去。這樣摔下去,冷衫還有命嗎?
侍衛們不顧一切地把黑衣人圍在中間,刀劍齊上,企圖留下這人。但是很可惜,這個人的武功出神入化,他們壓根不是對手,沒一會兒,四五十人都被他放倒了。
熱血在地上瀰漫,血泊染溼了青鳶的繡鞋。
眼看那人慢慢轉頭看她,青鳶不假思索地拽出了脖子上的馭鳥哨吹響,尖銳的哨聲立刻引來了山林的各種鳥兒。尖鳴聲越來越大,吵得人心神不寧,耳朵生痛。
青鳶雙瞳緊縮,手用力一揮,哨聲變得激昂。上千只鳥像一陣狂風,猛地衝向了黑衣人。黑衣人在鳥群裡左突右閃,打下了不知多少小鳥。羽毛亂飛,沙塵迷眼,讓人根本睜不開眼睛,也聽不清聲音。
不過,黑衣人也擺脫不了鳥兒兇猛的進攻,他退了兩步,突然衝向了青鳶。
“走開。”浮燈身形一閃,拉開了青鳶,接下了這一掌。
他原本就虛弱到了一定程度,哪能接得住這一掌呢?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青鳶的耳中。
“浮燈。”她衝過去,扶住了重重砸到樹上的浮燈,焦急地看著他。
“保護王后。”侍衛們圍過來,擋到了青鳶和浮燈的前面。
“到底是什麼人,擅闖國學院,傷我王后。”冷青揮動彎刀,不顧生死,撲向黑衣人。
“冷青,你不是他的對手!”青鳶大喊道。
“不是對手,也絕不後退
,兄弟們還不上。”冷青怒吼道。
侍衛們回過神來,紛紛迎上黑衣人。
黑衣人與他們纏鬥了片刻,拔腿就跑。他輕功也卓絕,而冷青他們已經負傷,沒一會兒就被黑衣人給甩下了。但鳥群跟了上去,一直鍥而不捨,漸飛漸遠。
冷青在侍衛們的摻扶下,回到院中。地上有一塊紫色錦帕,上面繡著高陵皇族的標誌。侍衛撿起了錦帕,義憤填膺地說道:“這個高陵熠,簡直是個瘋子,他又來幹什麼?今日傷了我們這麼多的兄弟。”
“還真是個瘋子,把冷衫傷成這樣。”冷青看到被背過來的冷衫,一急,差點沒一頭栽下去。
冷衫面如金紙,肋骨斷了好幾根,手腳也都摔斷了,氣若游絲。這些年來,他們也負過不少傷,但冷衫還是頭一回傷得如此之重。
“王后您看。”侍衛把帕子遞給青鳶,憤怒地說:“應該立刻封鎖全城,搜捕這個瘋子。絕不能讓他跑了。”
青鳶接過錦帕,沉默不語。高陵熠生性乖張暴戾,上回闖進來,也就是為了威脅她幾句,這回更過份,居然殺了這麼多大元侍衛。但青鳶又有些不解,若他剛剛執意要傷青鳶,或者捉她走,是完全可以辦到的,為什麼又沒有呢?他三番幾次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他一向喜歡在青鳶面前耀武揚威,剛剛為什麼一言不發?難道不是他?
但青鳶想不出,在這世間,有這樣駭人武功的,除了高陵熠,還會有誰?
現在她就希望鳥兒能給她帶回答案,看看那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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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耀然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小廟,捂著胸口,靠著牆滑坐下去。
他飲了用赤雪樽盛的酒,感覺就像架在烈焰上,血管裡流的不是血,也是烈焰。在行宮時還不如現在這樣燙,此時的他已經感覺到五內俱焚,痛苦不堪。
“主子,這是怎麼了?”
早已守侯在此接頭的侍衛們趕緊圍過來,端水,用帕子扇風,用溼帕子給他擦汗。
“關好廟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君耀然扯開了被汗水浸得溼透的衣裳,接過侍衛遞來的水一飲而盡。冰涼的水珠沿著他的下巴往下滴,落在他單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