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奶酒很好喝。”焱樂綰抱了一罈酒過來,親手溫給青鳶喝。
青鳶託著腮,烏溜溜的眼珠掃過眾人,停在焱灼的身上,這腿怎麼傷的,不能治嗎窠?
彷彿看出她的疑問,焱灼抬眸看來,桃花眸子裡柔波盪漾,能溺死人!
“癱了二十年了,臏骨沒了,站不起來了。小時候跟著父王在大漠裡奔逃,被天燼兵捉住,削去了臏骨,再沒能站起來。”
他平靜的語氣,好像說的不是削他的膝蓋,是兩個柚子殼。
青鳶擰眉,天燼人窮兇極惡,太歹毒了。
“也好,從此不用做苦力,看他們一個個黑得跟炭一樣,看我的面板,多滑溜。”他抬雙手,讓青鳶看他的手指。
這雙手真美,修長,骨節分明,面板細滑,指甲的光澤柔和瑩潤,比女子的手還要漂亮。兩枚虎眼戒指戴在食指和中指上,像兩隻冷幽幽的眼睛。
“焱灼又叫鬼手公子,他的手非常靈活。”
君漠宸有了些許醉意,一手攬在她的纖腰上,一手用筷子挑起杯中的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向焱灼。
奇妙的一幕發生了,焱灼用五根指尖接住了那些晶瑩的酒滴,如同變戲法一般,讓酒滴在他的手背上彙整合一團,滾動著,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垂著長睫,唇角噙著笑意,把酒珠託到青鳶眼前看,正當她想伸手摸時,他突然一揮手,那酒珠滑到他的指尖,溫柔一彈指,酒珠落在了炭火上,火苗兒突然竄起老高,大團的緋色香霧在火焰上散開。
“他就在接住酒珠的時候,給酒珠裡下了藥。”君漠宸飛快掩住了青鳶的口鼻。
青鳶愕然地瞪大眸子,明明他只是讓酒珠在手背上滾來滾去而已,什麼時候下的?
“什麼藥?”她好奇地問。
“好東西,你們夫妻二人回去後便知曉了。”焱灼神秘地笑。
青鳶的臉迅速紅成了野薔薇,瞠目結舌地看著焱灼,腿都癱了還能如此sao包,難道這就是焱家人的特點?
“別瞎想。”
君漠宸瞧她這傻樣兒,立刻明白她想的是什麼,哭笑不得地扳過她的小腦袋,不讓她繼續盯著焱灼。
“那是什麼藥?”青鳶不好意思地問。
“酒這麼烈,解酒性的。”焱樂綰把溫好的奶酒放到她的面前,淡淡地說。
青鳶脆聲道謝,抬眸看她。她也喝了一些烈酒,臉頰上飛著緋紅,看泠澗的眼神格外不同。但泠澗看誰都是一樣的表情,狂得讓人想擰他的俊臉。
“今晚註定大醉啊……”泠澗一撩錦袍,捧著酒碗站起來,笑道:“上一回對雪開懷飲,還是五年前了,五年時光匆匆,下一回想在大漠裡對雪高聲笑,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來,我敬王,王妃,敬昆王,敬灼郡王,樂綰郡主,斷手翎公子……”
“怎麼就給我安這麼個破名字?”冷陽跳起來,用筷子敲泠澗的額頭。
泠澗身形一閃,靈活地躲開,反手又去敲冷陽的傷處。
“哇……”冷陽沒能躲開,一聲痛呼,滿頭熱汗直冒。
焱灼擰眉,一揮手,無數酒珠飛向泠澗,唇角彎著柔笑,被酒沾溼的嘴唇輕啟,“這樣打下去會廢掉的,泠澗,別再打我家小斷手。”
青鳶撲哧一聲,掩面笑了起來,這兩個人太可愛了,她一下就愛上了這兩個人,若能天天看到,日子都變得有了色彩。不然,她裝心疾發作吧,讓泠澗留在身邊……
君漠宸的手掌在她的腰上輕用力,青鳶滾進他的懷裡,吃吃地笑,“好有趣,我好喜歡他們兩個……”
席上的人都扭頭看她,喜歡二字,哪此清晰地說出來,倒讓眾人愣了一會兒。
青鳶沒察覺,手攏在嘴邊,仰頭看君漠宸,輕輕地問:“他們兩個……是愛人嗎?”
君漠宸嘴角猛地抽了一下,掩住了她的唇,“你喝醉了,我們該回去了。”
“現在嗎?我還想和他們玩會兒。”青鳶搖頭,捨不得走。
“他們下午還要辦事。”君漠宸拉她站起,執著錦帕擦掉她唇角的一點辣椒末。
他這動作很突然,那拂過唇角的帕還帶著他的體溫,暖暖地抹掉了她心頭堆積的烏雲。多難熬的十六年都過來了,如今的她,不疼不癢不酸不澀不必呆在暗宮暗無天日,享受著他給的一切,還有什麼不滿足?
她沒忍住,突然就踮起腳尖,往他的唇上吻去。柔軟的嘴唇貼上他帶著烈酒味道的滾燙雙唇,他的氣息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