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都幹活去。”焱樂綰皺皺眉,掄起手裡的小槌,大喝幾聲。
眾人見沒勁看,紛紛散開,埋頭做自己的事,剩下哲哲獨自跪在井臺邊。
青鳶從臺階上下來,輕輕推了一下那嚇呆的孩子,“快回去吧,小心點。”
孩子連連點頭,感激地給她鞠了個躬,雙手捧著大碗,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家裡走。
“來個人送這孩子回去,”青鳶不放心,又讓姝娘安排人送這孩子,看著孩子跑遠了,美眸掃過哲哲管事,薄唇輕揚,“何必和孩子過不去,度量大一些,心腸好一些,會有福報的。”
哲哲管事被青鳶諷刺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用她那雙怨毒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但再敢不敢出聲了。青鳶不打她,比打她還讓她沒面子。
“走吧。”姝娘拉著青鳶往前走,輕聲說:“王很少到這裡來,這裡基本都是許家的人管事,仗著是功臣,所以她們都很囂張。”
“欺生嘛,人之常情。”青鳶倒無所謂,這比她想像中要好多了,起碼有姝娘。
姝娘安慰她幾句,往四下張望,疑惑地說:“惜夫人去哪裡了?”
“對啊,惜夫人呢,她身子不好,別出什麼事。”青鳶趕緊帶著眾人往前找。遠遠的,只見她正孤單地站在一棵開滿紫花的樹下,手撫著一枝綴滿紫花的樹枝發呆。
“惜夫人。”她走過去,小聲說:“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惜夫人扭頭看她一眼,目光有些閃躲,輕聲說:“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宮去。”
“那好吧。”青鳶見她一直悶悶不樂,強拖著她也不好意思,便讓人陪她回去。
“王妃好脾氣。”姝娘大咧咧地給她捋了一把披在背上的頭髮。
青鳶左右看看,全是牛高馬大的婦人,唯她像一棵小豆芽。她想讓這些人對她心悅臣服,接受她,喜歡她,那得花些心思才行。
有愛情為護甲,這些全不是問題,她相信只要接觸多了,大家會接受美麗大方溫柔賢惠,唯一缺點就是人太好的她!
姝娘聽她一長溜自誇,呵呵直樂,“王妃真是開朗。”
“姝娘,若我自己都不放快活些,那這日子沒辦法過了,我總不能哭哭啼啼去找他告狀吧?而且,有不平之事,我也做不到不管不問。”
青鳶展顏一笑,目光落在了前方,有侍衛正押送用繩子捆成一長溜的人往城外走。
“他們是去幹什麼?”她好奇地問。
“去採礦。”姝娘看著前面說。
“都是戰俘嗎?”青鳶輕輕點頭。
“有些是沙漠裡捉來的馬匪,這些人反正活著也不幹人事,幹苦力最好。更多的是戰俘,我們大元國有好幾個寶石礦,全靠王帶著我們找到這些寶石礦,才能換回來馬匹兵器,重建家園。”姝娘驕傲抬了抬下頜。
“寶石礦?我能去看看嗎?”青鳶來了興致,寶石呢,一定是光華璀璨閃瞎人眼的場景。
“路途太遠,得好幾天呢。而且除了侍衛,這些人基本上有去無回。聽說那裡白骨成堆,腐肉和禿鷲四處可見,我們就不要去了,晦氣。”姝娘啐了一口唾沫,用力擺了擺手。見青鳶略有些失望,又笑著說:“不如我帶王妃去看豹子場吧。”
“那是什麼地方?”青鳶樂了。
“訓豹子的地方。”姝娘故作神秘,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我們的豹子都是驍勇的戰士呢。”
“好啊。”青鳶雙眼一亮,腦子裡全是豹子威猛地撲起來,撕咬獵物的情形,拽著姝孃的手就往前跑。
二人漸走遠了,一身墨色錦衣的許貞怡帶著雪櫻和幾名僕婦慢吞吞地從一側的巷子裡走出來,看著青鳶的背影,憎惡地說:“這丫頭嘴倒挺厲害,威風得很。”
“還不是仗著王的寵愛嗎?我們雪櫻郡主可比她強多了。”僕婦奉承道。
“總之,一定要把這丫頭趕走。”許貞怡扭過頭,不滿地說:“雪櫻,你也努力點,怎麼這麼久了,還沒能讓你表哥對你高看一眼?看看顧阿九,多厲害,你不要太畏手畏腳,該主動的時候就要主動。以前我不管,如今你表哥回來了,一定要廣納後宮,為焱氏皇族開枝散葉。到時候一定有一場惡戰,你已是雙十年華,現在還不抓緊,以後就沒戲了。”
許雪櫻漲紅了臉,抿緊唇,快步走開。
“夫人不要氣自己,雪櫻郡主那是沒機會,現在王回來了,雪櫻郡主一是自家人,二又長得漂亮大方,一定會力壓那顧阿九。”僕婦又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