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他率領著官軍抵達城外的時候,迎面卻看到了大概有三千人馬,早已在高浦所城的東門之外列陣,等候他們的到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謝隆儀定睛望去,只見他的兩眼瞳孔猛然一縮,頓時便有點目瞪口呆了。
雖然雙方還相距著大概有數百丈遠的距離,一股凜然的殺氣便撲面而來,令謝隆儀不由得氣息為之一窒,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自以為自己帶出來的兵,在福建之中,算是絕對的精銳之師了,這裡面足足有一千多人,都乃是他的親兵,這些親兵可是他不惜重金養出來的,自認為放眼福建一省之地,就算是福州城外的撫標官軍,也無法與之相比。
更加上他在來路上已經吩咐過,這些親兵打足精神,要這些海狼部眾見識見識他們的威風,可是當他看到在城外列陣相迎的這批海狼步軍的時候,卻還是受到了無情的打擊。
只見這三千海狼部眾,在城外一共列成了三個步軍方陣,每一個方陣大約有一千人左右。
這些海狼部眾全部統一著裝,每個人全身上下都穿著一套乾淨利索的青黑色勁裝,腰間繫有四指寬的皮帶,左右兩肩揹著兩根兩指寬的皮帶和腰間的皮帶相連,足下雖然穿的是普通的草鞋,但是小腿全部打著一色齊的靛青色綁腿,渾身上下收拾的利利索索,毫無繃掛,頭上也統一帶著一頂式樣簡單的藤盔,在藤盔前面鑲有巴掌大的鐵片,這些鐵片全部被打磨擦拭的鋥明瓦亮。
陣中的海狼部眾,全部都顯得是精幹無比,年紀基本上都在十八到三十來歲之間,絕無一個老弱殘兵,每個人站在那裡,全都如同標槍一般挺拔,精氣神十足,雖然海風吹的他們的海狼戰旗獵獵飄揚,但是每個人都如同鐵釘一般,死死釘在原地,給人產生出一種不動如山的壓迫感。
從謝隆儀的角度望去,海狼在城外這三個步軍方陣,簡直如同刀切出來的豆腐塊一般整齊,橫平豎直絲毫不亂,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望去,都自成一線,無形之中產生出一種暴力的美感,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謝隆儀僅僅是一眼望去,便再也無法將眼神收回來了,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三千海狼步軍,不由得居然出聲發出了一聲驚歎:“雄兵!果真乃是雄兵!”
而坐轎走在前面的蔡善繼這個時候挑開了轎窗的紗簾,先是朝著前面海狼隊陣看了一眼,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絲驚豔的神色,但是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側臉對騎馬跟在他轎子旁邊已經有點發呆的謝隆儀笑問道:
“謝軍門,今日見到這海狼部眾之後,不知謝軍門還有何疑惑之處嗎?”
謝隆儀這會兒滿心都是震撼,一時間居然有點忘了身處何地,當聽到蔡善繼的聲音之後,這才一愣神魂歸身軀,愣了一下之後,張嘴輕聲:“啊?!藩臺大人有何指教?”
蔡善繼不由得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剛才他說話,感情這謝總兵壓根就沒有聽到,於是他不得不苦笑一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
謝隆儀聽罷之後,不由得面露出了一絲慚愧之色,情不自禁的扭頭回望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這些官軍,雖然他自詡帶來的這些官軍在福建境內絕對堪稱強兵,但是當雙方停下來列隊之後再一比,這高下自然立判。
原本他引以為傲的這些親兵官軍,再跟眼前的這三千海狼步軍一比,簡直就成了烏合之眾了,這樣的比較下來,無疑讓心高氣傲的謝隆儀頗受打擊。
但是他也不願違心的說話,雖然心中暗罵,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道:“果真如同蔡大人所言,海狼部眾確實乃是一支雄兵,雖然謝某不願承認,但是也不得不說,這些賊軍,著實是在下平生僅見!厲害!”
蔡善繼微微點點頭道:“謝軍門能如此說,本官很是高興!本官要勸一下謝軍門,這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謝軍門一會兒見到了那於孝天之後,千萬莫要頤指氣使,要知道這於孝天可非比常人,此獠心高氣傲,絕非好相遇之輩,最好謝軍門能約束一下手下,千萬莫要在這裡生出事端!
要知道眼下這於孝天,可已經是撫臺大人跟前的紅人,我等還是少觸他的黴頭為好!呵呵!據本官所知,此人歷來吃軟不吃硬,標準的一塊滾刀肉,眼下剛剛歸服朝廷,可莫要因為謝軍門你的手下,再令此事出現差錯!”
要是按照謝隆儀本來的脾氣的話,這一次過來如果不是海狼部眾大大震懾了他一下的話,他原本是鐵了心要先給於孝天來個下馬威的。
雖然於孝天眼下算是熊文燦眼前的紅人,但是這福建軍將之中,他謝隆儀才是老大,於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