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狠話撂了出去,誰要是這個時候搗亂,陰奉陽違的話,那麼看他怎麼收拾,定要其吃不了兜著走。
於孝天在圍頭灣他的總兵府接到了熊文燦,當聖旨宣讀完畢之後,於孝天裝出了一副震驚的摸樣,老半天跪著都沒有吱聲,也沒有按照常理那樣,謝主隆恩接下聖旨。
熊文燦一看於孝天的表現,這心裡面咯噔一下,直叫壞了,壞了!這次壞大事了!於是他狂給於孝天使眼色,可是於孝天卻權當沒看見,依舊是跪在地上,不言不語,也不接旨。
熊文燦急了,實在無奈之下,只得提醒他道:“於將軍!還不快快領旨謝恩?”
於孝天這才裝作不情不願的叩頭謝恩,雙手把聖旨接了過去,派人把宣旨之人先安排下去,給了一些銀子,但是數額並不多,擺明了他不情不願,這差事他不高興,而且是很不高興!
熊文燦看於孝天總算是先把聖旨接了下來,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於是咳嗽了一聲,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屋子裡面只剩下了他和於孝天兩個人。
熊文燦裝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也沒有端他巡撫大人的架子,做出一副平易近人,而且是以長者的身份,開始給於孝天做心理工作,勸於孝天不要多想,朝廷這麼做,其實也是看重他,所以才會調他北上平叛。
這其實不見得是壞事,幹得好的話,應該是好事云云,總而言之,他說了老半天的好話,就怕於孝天抗旨不尊,堅決不肯率軍北上,要是那樣的話,他可就悲催了。
要說熊文燦這個巡撫大人,也算是當得夠窩囊的,大明什麼時候,同級的文官會對武將這麼客氣,更不要說是高一級的領導了,文官對待武將,甚至於低兩級的,在武將面前,往往都是居高臨下,說呵斥就呵斥,甚至動手大耳光的事情,都時有發生,武將一般情況下,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憋著受著忍著。
可是偏偏現在福建出了這麼一個大爺,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能溫言善於的好好勸,還生怕他發飆抗旨,都是當巡撫,這人和人相比,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熊文燦心中不由得暗自哀嚎,但是表面上還要裝作慷慨激昂狀,把這次北上對於孝天的好處說的是天花亂墜。
於孝天一直低頭不語,也不知道琢磨什麼,一直讓熊文燦嘮叨的口乾舌燥,端著茶碗喝水,於孝天這才裝作不情不願的樣子,哀嘆一聲道:“既然大人如此看重此事,那麼大人對卑職又有知遇之恩,卑職豈能駁了大人的面子?這次既然大人親自來勸卑職,那麼這個面子怎麼也要賣給大人的!
也罷!既然如此,那麼卑職就咬著牙走這一趟好了!……”
說到這裡,於孝天故意停頓了一下,但是這句話聽到熊文燦耳中,卻彷彿如同天籟之音一般,比他聽到什麼聲音都感到悅耳,當即便差點蹦起來大叫一聲好。
“但是!大人!卑職去也可以,但是卻有幾個條件!還望大人答應!抑或是請大人務必幫卑職辦到才行!”於孝天不等熊文燦狂喜,馬上便接著說道。
熊文燦的好字一下被噎在了喉嚨裡面,剛好又喝了口茶,當時就被嗆住了,連聲咳嗽了一陣子,心道早知道這傢伙不會這麼輕易就範的,這不!肉戲來了!
“好吧!只要本官能做到的,本官定會想辦法幫你做到!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熊文燦咬著牙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卑職就斗膽說了!卑職曾經聽聞,山東那邊官民對於客軍從來不假辭色,總是喜歡加以刁難!歷來不按時給糧給餉,如果此去登萊,山東還如此對待卑職以及卑職的部下的話,缺糧缺餉之下,恐怕卑職也很難御下!
另外卑職手下現如今已經缺餉三個月了,如果這次又要他們遠征登萊的話,就務必要先把他們的欠餉補上,還有開拔餉以及最好另外提前發放三個月軍餉,另外請大人給卑職備齊半年的軍糧,省的卑職此去登萊之後,糧秣難以在當地籌措,逼得卑職就不得不用一些手段!
另外卑職手下都是南方兵將,北方冬季苦寒,恐怕兵將不太適應,而且卑職並未為兵將們準備越冬禦寒之物,這也需要大人幫忙籌措!要不然的話,卑職率軍過去,兵將恐怕會大量凍傷凍死,這樣的話卑職恐怕沒有半點勝算可言。
再者卑職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這一次卑職如果前去登萊,恐怕最短也要一年才能回來,但是大人知道,卑職家中有些產業,難免會被人覬覦,所以卑職想請大人關照一下,卑職不在福建期間,莫要讓人干涉卑職所轄的一些事務,否則的話卑職在那邊即便是平叛,恐怕也會難保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