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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滴血落在寂靜的冰原上,於無聲處漸漸消融。血的主人輕輕抹了抹嘴角,看著像它一樣無聲湮沒在這一望無際蒼茫之中,那些屬於自己計程車兵,眼淚難以抑制地流淌下來。只是未曾墜地,它們便凝結在了臉上,和被凍出來的鼻涕混雜在一起,分辨不出個形狀。

這些人是涼國戍邊軍計程車兵,在這片大陸上,橫亙著三個國家,最南邊的夏國,是一個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而北方的另兩個國家則只能緊抱在一起,面對著他那令人窒息的威壓瑟瑟發抖。但雖說如此,相比於涼國,他們的盟友——趙國的狀況卻也比他們強上太多。國土狹小,土地貧瘠,夏國名將趙子嶽甚至曾經放下豪言,給他一支軍隊,他甚至能夠鑿穿涼國這個可悲的國家。

沒有人認為他是在誇誇其談,涼國尷尬的處境已經延續了幾百年,而這樣的事情甚至在每一位國王的任期都有發生。但是這一次,他們面臨的境況明顯更加糟糕。幾十萬大夏軍隊像是篦子一樣在涼國的土地上賓士劫掠,積攢了幾十年,好不容易累計下的財富,再一次像是流水一般地逝去。而之所以這個國家沒有遭到滅國之災,只是因為他們不願意接手這個爛攤子罷了。

對於涼國這樣的小國而言,這樣的打擊的確太過殘忍了些。

作為涼國第一道防線,北涼的戍邊軍遭到了近乎滅頂之災,原本五萬多人的部隊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部隊還得拖著疲憊的身心,鑽到大雪山之中來躲避追兵,此時這支部隊剩餘的兵力甚至還不到五千人,而且其中多半身上帶著輕重不一的傷勢,在缺醫少藥的大雪山之中,這些人的命運其實早就已經註定了。

“還剩下多少兄弟了?”

“三千三百二十八人。”副將咬著嘴唇,聲音顫抖地說道。

“怎麼少了這麼多人?”

“前面發生了雪崩,探路的兄弟全都……再加上昨天重傷的兄弟們拒絕吃飯,說要把糧食給能走出去的兄弟們留著,我們怎麼勸都沒有用,一晚上的時間……”說到這,曾經鐵骨錚錚的漢子,哭得好像月子裡的孩子一般:“將軍,我們……真的能走出去嗎?”

“能走出去的……吧。”將軍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又堅定了下來:“我們一定能出去,我們也必須要出去!王國需要我們,太子殿下需要我們!別忘了陛下臨終前對我們的囑託!我們不能讓他失望!”

“但是這個鬼地方,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咱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對了路。將軍,我老胡也算是跟您多年的人了,您就和我說句實話,咱們到底能不能…。。”

“如果沒有嚮導的話……恐怕我們都要殉國了。”將軍的臉色很是陰沉,不過眉宇之中卻透露出一絲的輕鬆。自從進山以來,這樣的壓力變壓在了他的肩頭,今天終於說出口來,雖說有些冒失,一不小心便容易軍心盡失。但是不得不說,釋放一下,他的確覺得心中舒暢了一些。

“嚮導,嚮導……”一臉大鬍子的副將煩悶地揪著自己鬍鬚上結著的冰碴:“這種鬼天氣上哪裡能找得到嚮導?冬天的大雪山,就算是最貪婪的獵人都是不敢進來的,除了白痴,我真的不知道誰還會跑到這個地方來……將軍,我可不是在說你是白痴哈。”

“那你就是在說我是白痴嘍?”這個時候,一個略有些稚嫩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而隨即,兩人面前不遠處的一個雪堆忽然動了動,就像是剛剛睡醒了一般。那副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拔出刀,死死地盯著不遠處還在“蠕動”的那個雪堆。早就聽說大雪山深處有一種能說人言且力大無比的怪物,沒想到今天居然被自己遇上了,還真tmd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胡良,把刀收起來!”

“可是,將軍,那是個怪物啊!”胡副將糾結地說道,但是長久練就的服從性使他雖說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歸刀還鞘,有些畏懼地盯著前方。

“你才是怪物,你們全家都是怪物!”這個時候,雪堆之中鑽出了一個個子不高的少年。這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面目很是平常,屬於那種萬年“路人甲”的倒黴孩子。他身上穿著一件連體的厚棉袍,但是卻並不臃腫,樣式也有些古怪,至少和兩人身上穿著的衣衫很有些區別。發現面前兩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自己,那少年翻了個白眼,一邊打掃自己身上的雪以免弄溼衣服,一邊道:“兩位,誰是老大啊?”

“老大?”被問及的兩人一愣,隨即那將軍開口笑道:“這位小兄弟,鄙人涼國戍邊軍大元帥陳文陳致遠,這位是我的副將胡良。我這個兄弟心地不壞,就是喜歡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