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道,別人總是靠不住的,他可沒興趣當嶽武穆那樣的忠義蠢蛋,被人用光了價值之後扔到垃圾堆裡去。
對於生命的渴望,使得士兵們對滑雪這一新鮮事物的熱情高漲到令人髮指,挖了一個雪洞休息的梅友仁第二天早晨爬起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色嚇了一跳,漫山遍野黑壓壓的人群讓他以為自己落入了後世的滑雪場裡一般。轉過頭,只見陳志遠正掛著一臉保險員的笑容蹲在洞口,笑眯眯地看著面前的梅友仁,那樣子怎麼看都是滿滿的不懷好意。
所以梅友仁又鑽了回去……
“小兄弟,你怎麼回去了?”
“沒睡好,再睡一會兒。”雪洞之中傳來了梅友仁悶悶的聲音。
“小兄弟,兄弟們練了一晚上了,現在已經有五百多人能夠熟練掌握這個滑……滑雪的技巧了,你說是不是……”
“你想要我幹什麼?”半晌,梅友仁一臉不耐煩地探出了腦袋:“路線在地圖上已經給你標出來了,紅色的那條就是,別告訴我說你連你們涼國的冰封裂谷都認不得了?”
“我的意思是,小兄弟你能不能帶著這些人先行離開,沒有你的帶領,我恐怕這些士兵沒辦法安安穩穩地走完這一路的。”陳志遠道。
“想讓我蹚雷?沒門!”梅友仁又鑽了回去。
“那個,小兄弟,我們並沒有讓你以身試險的意思……雖說這樣就是讓你以身試險,但是……主要是戍邊軍的傷亡情況實在是太慘了,很多兄弟們已經傷的站不起來,亦或是連腿都已經……所以我們希望您能夠帶著這五百人先離開,儘量快一點和外界聯絡起來,這樣的話,這些兄弟們恐怕還有那麼一絲生路……”
陳志遠的聲音低沉,話語中那一絲傷感與壓抑不似作偽。又過了好一陣,梅友仁從雪洞之中又一次鑽了出來,他看了看洞口那個眼圈微紅的男人,皺著眉頭:“說說,按照你的想法,你準備怎麼辦?”
一見梅友仁的態度似乎有門兒,陳志遠的眼睛一瞬間精神了起來:“我會派一部分最精銳的兄弟先行,到雪山外尋求援助,剩下的部隊一邊走一邊訓練,至於受傷的兄弟們,也只能看你們馳援的速度了。但是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兄弟,我會陪他們留到最後的!”
“你知道這樣做的話,這些傷兵能活下來幾個?”
“十不存一。”陳志遠嘆息一聲:“是我對不起兄弟們,將他們從家裡帶出來,卻不能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家園……事成之後,我會自刎謝罪,換取兄弟們的體諒。”
“蠢貨!蠢貨!奇蠢無比!”指著陳志遠的連,梅友仁咬牙切齒地低聲道:“真是……我真是不知道你們這群人的腦子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是漿糊嗎?我算是服了你們了!把嘴巴閉上,跟著我走。放心,你的兄弟我不敢說一個不落地全都帶出這裡,但是最起碼比你這種豬頭想到的辦法能好很多,跟我走!”
鑽出雪洞後,梅友仁便沒有再說話,一路上更是沒有一絲好臉色。除了對陳志遠和那個大鬍子胡良態度惡劣之外,梅友仁對戍邊軍的所有人都笑眯眯的,很適和善,所以雖說接觸時間不多,但是所有人都很喜歡這個有能耐的聰明小子。見到他氣鼓鼓的樣子,那些昨日被他訓練過一段時間計程車兵們紛紛上來打趣,但是梅友仁卻像是沒見到他們一般,冷著臉只知道向前趕路,嘴裡面不多時還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什麼東西,雖說聽不太清,但是隱隱約約的也能聽出來,似乎是對大帥的一些……不敬之詞。
“大帥,這是……怎麼回事?”
“不要打攪他。”陳志遠擺了擺手:“小兄弟只是聽說了咱們對受傷兄弟們的處置,心中有些不滿而已。他說他有辦法讓咱們受傷的兄弟平安回到燕京去,若是真的這樣的話,被這個小傢伙罵上幾句也不算是什麼受不了的事情,也許,真的是我們太蠢了呢。”
傷兵是聚集在一起的,雖說環境惡劣,但是寒冷的天氣也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感染的發生,也許也算是一種因禍得福。並沒有征服雪山的涼人並不清楚怎樣保暖,他們此時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生上一團半死不活的火苗,而後披著冬衣,圍在一起,就像是一群企鵝一樣笨拙地擠在一起,用這種方式取暖。而看他們的氣色,這根本就稱不上是氣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張紙一樣,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人形的遊魂,似乎下一秒就會脫離自己軀殼的魂魄!即便是梅友仁這種自認為已經鍛鍊的心如鐵石的傢伙,見此狀況也不免心中陣陣發痛。
“誰能告訴我,他們這些人吃的東西是什麼?和你們一樣,都是那些稀得像水一樣的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