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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術一面說著一面安然躺下,一臉的愜意。

“你也太小看我了,什麼都是可以學的。”蘇澤夏把吃的用的一件一件往外拿,瞥了蒼朮一眼,不滿道,“喂喂,別老是懶懶散散的,好歹來幫幫忙啊。”

蒼朮抬起手肘支撐起上半身,以手背的托起臉頰,庸懶的眯了眼,一本正經地說道,“飼養,給人或其他動物吃食物;使存活——這是你們詞典裡的解釋,你現在既然是飼主,那麼我的生活起居就全部依靠你了。”

說完,竟然又從新躺回去,閉起眼睛假寐起來。

蘇澤夏怒目而視,這算個怎麼回事?飼養就是撿回來一個拖油瓶?我自己都要靠著別人養活,現在還要養起另外一個大男人,供你吃供你住,到了窮得走投無路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又會提出什麼條件來誘惑我?你倒想的美,如今定下了契約,也太不把我這個主人當回事兒了。

憤憤不平地丟下手中的物件,不滿地眯起雙眼注視著這個愜意的男人,細長的睫毛因心中的憤怒而微微顫動著,蘇澤夏一把抓住蒼朮的衣襟,強迫將男人的臉與自己對視,說道:“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蒼朮睜開眼,挑了下左眉,不以為然地反問道。

“住在這裡是迫不得已,條件已經很艱苦了,錢也要省著點用,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你我都明白。你應該體諒一下我。”

“我已經很體諒你了啊,剛剛若不是我阻難,只怕那女孩已經死纏著你做替死鬼了,這些分內的事情我可是一個不落的做了。”

這個男人完全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蘇澤夏咬牙切齒,一隻腿半跪在沙發上,攥住蒼朮的衣領,用力把他扯了起來,“若不是你我也不會看見那些東西,一個小鬼你難帶會怕她?別說的好像我欠了你多大的恩情似的。”

蒼朮像是沒有力氣一般,任由蘇澤夏擰著衣襟,半揚著頭,彎起嘴角帶過一絲不明不白的笑意,說道,“高家世代一直把我當做神一般供奉著,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揪著我的衣領對著我大呼小叫。”

蘇澤夏楞了一下,訕訕地收回擰著衣領的手,尷尬地垂下眼,說道:“現在情況不一樣,我沒有那樣的條件供奉著你,兩人既然定下契約,就該同甘共苦,不是嗎?”

“恩,這話說的在理。”蒼朮點點頭,露出古怪的表情,又說道:“那麼以現在這樣的情況就是苦了,我既然與你共苦,那麼你如何還之於給我甘露?”

這個男人看似每一句不經意的話,實則都是步步為營的陷阱,蘇澤夏突然有些眩暈,身形晃了一下,咄咄逼人的眼光也開始淡弱下來,漸漸地消失成一個小亮點,他坐在蒼朮身邊,背過身去,略顯消瘦的肩膀有些顫抖,低低地說道:“為什麼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像謎語那樣的隱晦呢?”

蒼朮撐起腦袋,望著蘇澤夏的背影,答非所問道:“你有些貧血。”

蘇澤夏沒有回答,他只覺得很累,如今,被一個又一個人算計來算計去。這樣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暮靄裡,屋子裡的輪廓開始變得朦朦朧朧,儘管高樓擋住了視線,想必,此刻的夜空中一定正掛著一輪澄澈的滿月吧。

蘇澤夏一動也不想動,自己的命運不過是從一群人手裡,落到了一個人手裡,這樣,和以前又有什麼區別呢,活下去,又能活出什麼內容呢。這個男人,的確像他自己所說的,只是魅而已,他已經不再是人類,他也早忘記了自己的人類。蒼朮躺在沙發上,沒有說話,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樣的表情,自己在他眼裡又是怎樣的失態。儘管如此,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上穿來的氣息,微涼而淡薄。

“你就這麼一直陪伴著我吧。”身後的男人突然說道。

蘇澤夏慢慢轉身,移動著遲緩的視線,漸漸焦距在蒼朮的臉上,他側躺在那兒,勾著嘴角回望著自己,或者說他一直在注視著自己,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笑意,卻也沒有任何鋒芒畢露,高高在上神情。一臉平靜,甚至,那樣的表情,可以理解為——認真。

“憑什麼陪伴你?還是你又想要些什麼東西?”蘇澤夏直視著他的雙眼,問道。

“骨泣,也只有骨泣最為相互瞭解。”蒼朮像是在自言自語,“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似乎也有些膩了。”

蘇澤夏冷冷說道:“我並不想理解你,你更不可能理解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提醒了我——不僅僅是我身為骨泣這件事。”蒼朮笑了一下,詭異的表情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