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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

《與太子相愛相殺》最快更新 [aishu55.cc]

吉時一到,喜樂遍耳。

櫻桃扶著秦搖微出了宮門,送親的儀仗與青蓋的馬車正候在那裡。

搖微從蓋頭下往外看,只瞥見影影綽綽的一片紅。萬物皆是赤色,那些人影也是朦朧的殷紅,像是硃砂所畫。

她正要踩著腳凳上馬車,一旁忽的伸來一隻手,將她扶了上去。

宋取予貼到她的耳畔,低聲喃喃:“阿扇,你若愛上錦寧侯,孤便一個不留。”

秦搖微脊背微僵。她從蓋頭下譏諷地看了眼宋取予,只可惜紅色矇眼,她看不見這位太子殿下此刻是如何神情。

很快,她便在馬車中坐穩。伴著太監尖尖細細的嗓音,馬車軲轆向前滾動。

車出神武門,便要下車換花轎。車簾撩起時,一陣風吹過她的蓋頭,她從蓋頭下隱約瞥到了接嫁的人。

三道白玉橋對面,迎親的儀仗好似盤蛇游龍。傍晚的日照如潑下的金箔,將行人的雙肩染得微亮。最前的馬匹身披玉蓋,面覆銀韁,威風凜凜。而那馬上的新郎著一身紅衣,卻不像是來迎親,反倒像是位將軍。

搖微上了花轎,這轎子一路顛顛蕩蕩,終於在錦寧侯府前停下。

轎簾撩起時,她還有些恍惚,依稀以為轎邊站的還是宋取予。可當她看到外頭的一襲紅色時,她才驚覺站在這裡的是魏況。

一隻手伸至蓋頭下,借她攙扶。這手瓷樣的白,修長乾淨,是文人的手,與宋取予決然不同。

秦搖微沒有搭他的手,自己踩著腳凳下了轎子。她起身的那一瞬,錦寧侯府門前譁然響起一陣歡鬧。灑喜錢的、咯吱笑的、起鬨的,紛紛擾擾,叫她煩得皺眉。

新人並肩而行,踏入了錦寧侯府的大門。

家主大喜,侯府裝點一新。自上到下,紅色滿目,只可惜秦搖微並看不見。她盯著蓋頭下的一丁點地,如木偶似的拜堂行禮,又被一群丫鬟簇擁著送入洞房。

自始至終,她都不曾多注意身旁的新郎是如何模樣。從那張蓋頭下,她只能瞥見魏況從紅色袖口下垂落的手。

一進洞房,耳朵便清靜下來。喜床上的秦搖微也不顧風俗,將紅色的蓋頭扯了下來,丟在身旁。

櫻桃見了,有些急切,正想勸郡主將蓋頭戴上,一旁的白芷便攔住她:“郡主正不高興,別做沒眼色的事。”

搖微環顧四周,發現這間屋子算不得多奢豪,既無金銀陳列,也沒有明珠雲母,瞧起來很是雅淡,不像是侯府的派頭。唯有滿牆的書卷畫軸,尚算彰顯主人的趣好。

白芷見了,已然皺起了眉:“聽聞錦寧侯府向來不愛鋪張,可郡主入嫁,多少也該裝點一番,怎麼還弄得如此貧酸?”

“侯府家風如此,怨不得他們。”

秦搖微倚在床欄邊,一副倦怠的樣子。白芷見了,便給櫻桃個眼色,讓她退到簾外去,然後白芷便湊近了搖微的耳邊,細聲叮囑了些什麼。

搖微聽著聽著,唇角便冷冷地揚起來:“白芷姑姑,這又是阿予的意思吧?”

白芷肅色道:“郡主,太子殿下也是為您好。”說罷,她目光四掃,見周圍再沒旁人,這才慎重輕聲道:“這錦寧侯府,您至多待一年。若有了孩子,屆時便難以處置了。”

聞言,搖微的眉眼中掠過一絲狠色:“孩子?我這樣的身體,本來就不會有孩子。”

白芷勸道:“郡主,只怕萬一啊。”

搖微不耐煩地揚手:“知道了。橫豎只是走個場,魏況恐怕也不想碰我。”

正說著,屋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是新郎官來了。白芷頓時收了聲,留一句“郡主記得奴婢之言”,便領著櫻桃往外退。

門開了,屋外的夜中寒氣悠然撲來,吹得細水精簾搖曳輕響。

年輕的新郎呵退身後的侍從,安靜地踏入了房中,隨後將門合攏。

紅燭高燃,新郎的身影也映上了層疊紅影。只是這赤色再濃,也化不開魏況身上的靜。便是尋常地站在那裡,他也似夜中春山一般,遙遙寂靜,觸手難及。

這樣的人,好似永遠不會生氣與惱火,就像一片無垠的、溫柔的湖,將所有的嫉與惡都咽入深不見底的水中去,化為清淡的漣漪。

他看到秦搖微自己揭了蓋頭,也不顯惱火,只問:“郡主等久了。”

搖微不和他客套,扯下了一邊的床簾,指了指喜床:“你睡外頭,我睡裡頭,咱們各不相干。忙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