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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驚奇的神色裡帶著幾分崇拜,先點頭,然後再搖頭,嘆道:“父皇曾不止一次誇你心思靈巧,果決明斷,且心智超凡,故而常誇你是我大唐少年英傑,自我認識你以來,卻只見你懶散倦怠的模樣,並無甚出奇之處,直到今日,治方知子正兄之大才!”
李素懶洋洋地道:“誇,繼續誇,往死裡誇,今日有閒,我多聽幾句讚揚不打緊的,誇我的辭藻不妨再華麗一點,最好回房作一篇四六駢賦專門用來誇我……”
李治白眼一翻,果斷略過這個不要臉的話題,道:“既然幕後之人已浮出水面,那麼咱們……”
“咱們什麼都不用做,而且不能做,別忘了,門閥不能輕易動的,就算要動,也不該由朝廷去動,看到你家王爺爺剛才出去時的那張臉了嗎?”李素嘿嘿壞笑:“我敢保證,不出三日,盧家可以在晉陽地面消失了,那些被盧家藏在山谷裡的災民,也該一批批出山,到晉陽城外領賑災糧了……”
李治神情憂慮地道:“晉陽地面上的盧家只不過是范陽盧家的一個分支,王家若對盧家動手,范陽盧家會不會……”
李素身子往席子上一倒,又恢復以往懶散的樣子,悠悠地道:“就算兩家打出腦漿子,關我們什麼事?殿下,我們只是來晉陽給災民發賑濟糧的呀……”(未完待續。)
第六百一十五章 壯士斷腕
既然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就一定要推得乾淨點,千萬不能再沾上。
李素現在的態度很乾脆,擺明了就是來賑災的,他和李治代表朝廷,朝廷天使來到晉陽,晉陽的亂局情當沒看見,來到晉陽的目的很單純:賑災,撫民,除此之外,天塌下來也由晉陽本地的門閥去頂著,朝廷天使不管。
責任推得很乾淨,而且算計得很陰險,悄無聲息就把王家坑了,王家的家主怒衝衝而來,最後怒衝衝而去,結果卻完全不一樣。
是日,原本嚴嚴實實堵在太原王氏門口的李績所部幷州兵馬突然奉命撤退,李績一聲令下,黑壓壓的兵馬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人心惶惶欲哭無淚的王家上下也終於鬆了口氣,面面相覷間,紛紛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莫名其妙湧上心頭的幸福感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腫麼回事。
幷州兵馬總歸堵過王家的門,這事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
兵馬撤回晉陽時,幷州大都督府長史李績單槍匹馬親自登門,態度很謙遜,語氣很誠懇,道歉加解釋,連稱是誤會,總之一句話,兵馬並非針對王家,而是打算上山剿匪的,結果軍伍裡的文吏不省心,拿了一份過期的軍事地圖糊弄將軍,李大將軍一不小心就信了,後來一不小心就把兵馬堵王家門口了,搞得大家這麼尷尬,放心,李大將軍已幫王家報了仇,那個不省心的文吏已被大將軍種進土裡了……
藉口搬出來鬼都不信,偏偏王家的家主信了,不信都不行,面對殺人如麻的名將,王呈的態度平靜,架子端得很穩,不卑不亢,言語溫和,什麼藉口無所謂,你說什麼我都信,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李績登門也只不過是走個過場,過場走完,李績彬彬有禮地告辭了。
兵馬撤走的第二天,王家開始有了動作。
千年門閥世家,經營盤踞晉地數百年,枝繁葉茂,名震一方,門下儒生名士無數,明裡暗裡還有著自己的武裝力量,既然存了收拾盧家的打算,自然出手便不必再留情面了,背叛盟友也好,為除惡自保也好,當初暗裡達成的協議成了負心薄倖郎的山盟海誓,一朝翻臉,下手無情。
與李素短暫交鋒過後,王呈明白了朝廷的底線。
晉陽亂局必須平息,朝廷也必須揪出一方殺一儆百,煽動亂民造反這種事絕對不能姑息,否則以後每逢災年便有門閥起而效仿,李家還過不過了?所以,這次必須有人為此事承擔責任,不是王家就是盧家,至於到底是哪一家,你們自己看著辦。
毫無預兆地,李素便把王家和盧家關進了一個鬥獸籠子,王家和盧家別無選擇,能活著走出籠子的只有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王家動手了,這是李素佈下的死局,王家解不開,盧家也解不開,兩家不管心中對李素有多大的怨氣和仇恨,也得先把對方幹掉再說。
短短三日,晉陽地面風雲湧動,殺氣盈野。
首先是王家門下的儒生名士們製造輿論,討逆檄文漫天遍野,有的以書面形式四處張貼,有的則在民間百姓裡口口相傳,盧家煽動亂民謀反的證據被王家一筐筐的抬了出來,至於這些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