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尋常的節棍,鐵鏜。
不管他們是不是要李道正的命,方老五不能退,他不但是李家的莊戶,同時也是李素的親衛,李家的部曲,家主在遭受到生命威脅時,他必須第一個衝上去打敗敵人,或者,用自己的生命助家主逃脫,為他爭取生機。
這是親衛和部曲的職責,所以方老五不能退,不但不退,方老五還主動迎了上去。
大唐常年征戰,兩軍接陣時府兵從來都是迎敵而上,以硬碰硬,唐軍的戰法和風格,已深深刻入了老兵們的骨血裡,捨生,忘死,傾力一擊!
看著二十餘騎越馳越近,越馳越快,方老五漲紅了臉,扭過頭朝李道正力竭聲嘶地大吼:“老爺,跑啊!”
說完拔腿往前衝去,離騎士們尚有一丈距離時,方老五忽然飛身而起,身子騰空的瞬間,一手忽然揪住馬兒的鬃毛,另一手化拳,狠狠朝馬上騎士的臉頰揍去。
凌厲。剽悍!
接戰僅只一招,一名騎士慘嚎落馬,方老五落地後毫不停留,再次飛身而起,將那名落馬的騎士取而代之,騎在了那匹馬上。
其餘的騎士被方老五這一招震懾住了。紛紛勒馬停步,忌憚地盯著他。
方老五目光陰沉環視眾人,揚聲喝道:“爾等何人,竟敢行刺縣侯之父,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二十餘名騎士沒人說話,此時此情此景,本就不是說話的時候。
為首一名騎士盯著方老五,臉現戾氣,忽然高舉起一隻手。狠狠往下一揮,其餘的騎士得到了指令,撥轉馬頭散開,其中十人將方老五團團圍住,另外十餘人朝李道正衝去。
方老五眼球充血,瞋目裂眥,大喝道:“賊子爾敢!”
狠狠一踢馬腹,方老五趁對方還未形成包圍。竟策馬朝即將合圍的空隙裡衝了出去,直奔李道正而來。
這個舉動令騎士們的陣勢出現了小小的騷亂。為首的騎士也呆了一下,他沒想到方老五的反應如此快,一人一騎便令一群人亂了陣腳。
方老五也不輕鬆,心情越來越沉重。
剛才對方一個簡單的變陣,方老五便看出來了,這是一群軍伍之人。或許經歷過真正的殺陣,至少是受過戰陣訓練的,否則不可能在瞬間便列出如此老練的陣勢。
他一個人要對上二十多人,而且還要顧忌李道正的安危,這一戰剛開始他已陷入敗勢。
方老五與二十多人對峙時。身後的李道正眼睛卻微微眯了起來。
不管他以前曾經有過怎樣的經歷,眼前這一幕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這群人是衝著他來的,李道正在太平村裡生活了二十多年,平日為人親和友善,從來沒有得罪過人,莫名其妙竟有一群人騎著馬來太平村找他麻煩,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跟自己的兒子有關!
情勢危急,但李道正並不慌亂,看著方老五像只護崽兒的老母雞似的,守在自己身前,將敵人死死攔在外圍,李道正心中不由泛起些微的感動。
“這個瓜慫……太實心眼了,素兒從哪裡找來的?”李道正喃喃自語。
短暫而沉默的對峙之中,方老五心有旁騖,牽掛李道正的安危,抽空扭頭看了他一眼,見李道正仍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神情一點也不見畏懼,反而鎮定得如同閒庭信步,方老五大急,吼道:“老爺,你快跑啊!這裡離家不遠,快叫部曲兄弟過來……”
李道正懶得看他,哼了一聲,道:“我倒是想跑,你問問他們,肯放我跑嗎?”
方老五一呆,然後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跑,簡直是說笑了,自己二人兩條腿,別人騎著馬,此地又是一望無垠的田野,哪裡跑得掉?
“老五……”李道正盯著為首那名騎士,忽然開口淡淡地喚道。
“老爺。”
“奪兵器,擒賊擒王!”李道正忽然暴喝。
話音落,方老五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下意識的便將李道正的話當成了命令,狠狠一踢馬腹,朝為首的騎士衝去。
為首的騎士一驚,揚起手中的鐵鏜,迎面便朝方老五狠狠掃去。
誰知一掃之下竟落了空,離他尚距半丈距離時,方老五馬頭一撥,忽然換了攻擊目標,身子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飛起一腳朝旁邊一名騎士踹去。
這一腳踹得紮實,旁邊那名騎士連舉臂格擋都來不及,便被方老五踹下了馬,方老五隨之也落了地,趁著那名摔下馬的騎士七葷八素之時,方老五上前將他手中的一根節棍搶在手裡,節棍剛入手,便聽後面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