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事實上,霸道總裁對誰都冷酷無情,包括這個灰姑娘,當某天一道聖旨將她貶進掖庭後,武氏終於夢醒了。
掖庭這段艱苦的日子裡,她越來越明白,無論自己的人生想要攀上怎樣的位置,都只能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然而,武氏從巔峰墜入塵埃,她不相信別人,卻又不得不依靠別人。
因為她不甘心此生陷於道觀囹圄之中終老,經歷過世間豪奢的宮廷生活後,清苦的道觀怎能容得下她那顆不安分的心?
所以今日她站在李家的門口,她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令她走出道觀的機會,這個機會只有李素能給她。同時她也明白,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要想得到這個珍貴的機會,她必須獲得李素的信任和好感。
武氏至今仍後悔的是,當初與李素的第一次見面可以說很失敗。她在他面前玩弄的那點小心機,打的小算盤,一絲不漏地落入李素的眼中,尤其是最後她在他手心輕輕撓的那一下,別的男人或許就中招了,可李素卻不一樣,當時她清楚地看到,李素的眼睛非常清澈,清澈中還帶著幾分戲謔般的笑意,一想到那雙眼睛,武氏便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彷彿捱了一個耳光一般又痛又麻。
當時她就後悔了,無可否認,對付男人,****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可是她****之後馬上明白,這一招對李素沒用。除了當今陛下,武氏從來沒有這般畏懼過一個人,在他面前,武氏有一種自己被扒光了任他觀賞的羞恥感,每每腦海裡浮現出他那雙眼睛,她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她需要機會,再畏懼,再羞恥,理智都讓她不得不選擇主動求見他,因為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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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站在李家門前,武氏心中百味雜陳,各種滋味。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打算大大方方上前時,遠處傳來隆隆的馬蹄聲,武氏一驚,急忙退入陰暗的角落裡。
李素領著自家部曲從城外趕回來,此時已是入夜時分,飢腸轆轆的他只想趕緊回家洗個澡,換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再好好吃一頓美味可口的飯菜,最後四仰八叉躺在庭院內享受人生,明早起床苦逼的繼續營救老丈人……
一行人騎著馬,不快也不慢,眼看離家門口越來越近,李素已露出了放鬆的表情。
這時離他半個馬身的鄭小樓忽然厲聲喝道:“誰躲在樹後鬼鬼祟祟,覬覦侯府,給我出來!”
轟!
李家十幾名部曲反應迅速,方老五拔刀出鞘,猛踢馬腹,馬兒吃痛疾走,眨眼間攔在李素面前,其餘的部曲分一半人,飛快結成半圓陣勢,緩緩朝大樹包抄而去,另一半人則將李素團團圍住,密不透風,鄭小樓長臂一揮,從馬上立起,像一隻搏擊長空的大鵬飛向大樹的陰影處,人在半空時,長劍已出鞘,劍尖直指樹影深處的某處。
李素一直保持目瞪口呆的狀態,每到這種風聲鶴唳之時,李素總覺得自己很廢物,這種失落的感覺剛消停沒多久,馬上又會遇到另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又被親衛部曲保護,然後再次油然而生自己的本質仍舊是個廢物的感覺,很虐心。
鄭小樓手中劍勢如長虹貫日,夜色裡只見一道雪白的匹練如流星追月,疾若閃電,誰知當劍尖刺入樹影深處時,鄭小樓忽然停下,以物理學無法解釋的原理,將疾若閃電的劍勢硬生生止住,動作如凝固似的一動不動。
李素等了片刻,忍不住道:“……你卡帶了?”
鄭小樓面無表情,忽然撤劍入鞘,一臉酷酷地走了回來,淡淡道:“我不殺女人。”
說話時,李家部曲已將樹影深處的女人圍了起來,李素凝目好奇望去,卻見慘淡的月光下,武氏一臉蒼白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李素恍然,沒好氣地瞪了鄭小樓一眼,隨即溫和笑道:“原來是武姑娘,久違了。”
武氏被剛才李家部曲的表現嚇得面如土色,走出來時兩腿還在微微打顫,聞言急忙襝衽一禮:“貧道悟慧,拜見李侯爺。”
李素比她更客氣:“別多禮,大家都是鄰居,用不著這些虛禮。”
頓了頓,李素扭頭看了鄭小樓一眼,轉過頭來望著武氏一笑,道:“剛才他說什麼不殺女人你莫相信,他對女人其實非常殘暴,以後離他遠點,真正不殺女人的是我……”
鄭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