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為首一人身著紅衣獵裝。俏面冷肅,竟是一名女子。
馮家主當即呆了一下,接著怒道:“爾等何人,來我馮家意欲何為?”
高陽冷冷一哼,道:“你是這家的家主?”
“不錯。”
“逼死丫鬟的人是你兒子?”
馮家主再也忍不住怒火,暴喝道:“哪裡來的女惡賊,膽敢汙衊我馮家!我兒已逝,老夫卻沒死,再敢胡言一句。誓不與你甘休!”
高陽黛眉一挑,一股怒火在胸中越燒越旺:“田舍老奴膽敢辱罵本宮,你兒子傷天害理,虐殺下人,他做得我卻說不得了麼?”
說完揚起鞭子,狠狠朝馮家主臉上抽去。
啪地一聲脆響,馮家主猝不及防之下,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鞭痕。慘叫一聲倒地痛嚎不已。
這一鞭子頓時炸了鍋,馮家的護院下人們紛紛斥罵著上前。高陽眼中戾光閃爍,揚鞭指著馮家宅院,怒道:“給本宮把這破地方踏平了!”
顯然高陽平日干過的打砸搶之類的事情不少,身後十名侍衛非常熟稔地齊聲應是,手中韁繩一提,竟騎在馬上衝進了馮家前院。遇到上前阻攔的護院家僕,一記節鏜揮去,護院紛紛倒地。
尋常地主家的護院,跟公主殿下身邊的侍衛相比,其武力值無異天壤之別。幾個照面之下,馮家的護院們倒下一半,還剩一半生了懼意,紛紛抱頭跑遠,高陽的侍衛們就這樣一路高歌猛進,騎著馬闖進院子裡。
院子裡原本團坐著一群唸經的和尚,此刻見事生驟變,和尚們本是看在錢的面子上來做法事,他們的業務範圍只是給死人超度,不包括給活人擋災,見侍衛們如狼似虎般衝進來,一副片瓦不留的架勢,和尚們連佛號都來不及宣一聲,院子裡遺落的各種香案,燭臺,法器和經書等等都顧不得再收拾,忙不迭跑得遠遠的。
隨著十名侍衛的闖入,馮家全亂了套,一家大小男女狼奔豕突,尖叫連連,院子中間的靈臺白幡魂旗供品被扔得滿地都是,侍衛們見東西便砸,見人便打,下手端的狠辣無比。
須臾間,馮家院子裡的人全跑光了,只剩下四周的空屋和亭臺。
侍衛們從馬鞍皮囊裡取出三根粗繩,隨手一揚一套,長繩恰好套在靈堂上方的橫樑上。
十匹馬被侍衛們鞭得嘶鳴不已,腳下一發力,接著便聽到一聲轟然巨響,整個靈堂被繩索生生拉得垮塌,轟隆隆的聲響過後,數根房梁以及無數破瓦碎礫如洪水般砸在靈堂正中停放的一具黑色棺木上。
馮家家主剛被下人們攙扶起來,正待進院子跟高陽等人繼續理論,一腳跨進門檻,馮家主驚愕抬眼望去,然後便看到令他瞋目裂眥的一幕。
裝著亡子的那副全新柳木棺材被房梁和瓦礫砸得偏向一旁,棺木上佈滿了無數刮痕,側邊甚至裂開了一條大縫。
馮家主見此情形,不由驚怒交加,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心頭一陣逆血上湧,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一場四平八穩的喪事,因為高陽的一個決定而變得淒涼悲慘,馮家主站在門檻內,眼珠紅得像一匹嗜血的餓狼,牙齒咬得格格直響,卻呆立原地,一步也不敢跨過去。
因為高陽身邊的十名侍衛神情更狠厲,更冷酷,十雙肅殺的眼睛死死盯著馮家主,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發出森森寒光,馮家主毫不懷疑,他只消往前踏出一步,今日便是他的喪命之日。
“你們……到底何方神聖?逝者為大,你們連死人都不放過,我兒曾與你們有何過節?”馮家主盯著高陽,泛紫的下唇被他咬得鮮血淋漓。
高陽冷笑:“失節喪德,虐殺無辜,這等敗類縱將他吊起來鞭屍戕肢亦不為過,人人得而誅之,何須往昔過節?”
“賤籍婢女,殺之不犯王法。何言‘失節喪德’?”
高陽怒道:“本宮管你犯不犯王法!本宮看不過眼,便是如此了!你待報仇,只管來報!”
“本宮?”馮家主這時才聽清高陽的自稱,老臉瞬間變得很難看:“敢問尊駕名號?”
旁邊的侍衛掏出一塊牙牌扔過去,冷冷道:“大唐皇帝陛下皇十七女,高陽公主殿下駕前。給某大禮參跪!”
其餘九名侍衛齊聲暴喝:“跪!”
馮家主心神俱裂,聽得這聲暴喝,雙膝情不自禁一軟,竟真的朝高陽跪下。
膝前的泥地上,一塊白玉牙牌靜靜躺著,發出刺眼的光芒,上面精雕的兩條游龍栩栩如生,中間刻著一個篆體的“李”字。
馮家主終於軟軟癱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