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比這碗奶酥好不了多少,烹製的方法便是朝裡面猛放作料。姜啊,油啊,鹽啊等等,口味重的人說不定還會在裡面撒上幾許蔥花,據說這種東西里面的各種味道正合了儒道的精髓,能夠讓人領略到人生的不同哲意,發明這個東西的人的想象力如此瘋狂,也不知道他最後結局如何,明明是一鍋重口味菜湯,非要說是高雅的茶,還牽強附會把它跟儒道扯在一起,死後怕是連閻王都饒不過他。
李素暗暗決定,日後回了長安,一定要把炒茶弄出來,這個可以不求賺錢,自己躲在家裡享受就行,這年頭沒個合口味的飲料,日子很難過的。
當李素的思緒已無限發散,開始琢磨炒茶的各種工序時,旁邊的蔣權卻已一臉鐵青。
“這幫蠻夷猢猻,竟敢覬覦我大唐的城池,不知死活!”蔣權壓低了聲音怒吼。
“種族歧視言論……”李素指了指他,然後又道:“算了,原諒你,現在我也越來越發現,這幫蠻夷果然跟猢猻一樣,大唐輕易捏死它呢,覺得血肉模糊的挺噁心,不想搭理它呢,它又在面前上躥下跳招人煩。”
蔣權急道:“李別駕,龜茲高昌等國失臣禮,竟欲圖我大唐西州,該如何是好?”
李素嘆道:“你覺得咱們能守住西州嗎?”
蔣權猶豫了一下,道:“若來犯之敵在萬人以內,末將有把握擊潰他們,若在萬人以上……末將怕是守不住,若西州城牆能再堅固一些,兩個折衝府的將士能與末將麾下騎營同心協力抗敵,城中官員不從中掣肘牽制的話,五萬敵軍末將都有把握讓他們啃不動西州這塊硬骨頭!”
李素譏誚一笑:“說的都是廢話,修城牆是個大工程,而且耗日持久,沒個兩三年看不出模樣,至於折衝府和城中官員……求他們與咱們同心協力,無異緣木求魚,殊為可笑,西州城太複雜了,官員和將士且不論,僅只是城中雜居的突厥人,龜茲人,高昌國人,甚至還有吐蕃人,這些異族百姓本就是一個大麻煩,來日敵人兵臨城下,誰敢保證這些異族百姓裡面沒有與敵軍裡應外合的奸細?更別說與咱們貌合神離的折衝府將士和官員,以及那跟紙糊似的夯土城牆,想要守住西州……太難了。”
蔣權臉色漸漸浮上一層灰敗,頹然片刻,忽然直起身子,凜然道:“為臣者,盡忠君之事,付此殘軀又何妨!守城縱艱難,末將也要守下去,為陛下和大唐戰死,也算是個好下場!”
李素神情有些抑鬱。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這年頭的文人武將都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動不動就是“戰死”啊,“殉國”啊什麼的,把自己的老命當成爹孃充話費送的贈品,說扔就扔了。留得青山在的道理難道都不懂嗎?你們一個個慷慨就義了,教我怎麼好意思逃跑?
“蔣將軍,離敵人攻打西州還早著呢,乖,把你的慷慨激昂先收一收,等到他們兵臨城下時再拿出來,你不知道你激昂的樣子多麼兇惡,敵人看到你一激昂說不定嚇得扭頭便跑,那可省了大功夫了。”
蔣權一肚子忠君愛國的勁頭被李素一番話澆得頓時熄了火。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嘆道:“李別駕,您……什麼時候都喜歡鬧。”
李素笑道:“我這人比較務實,實實在在做事才是正道,口號這東西嘛,偶爾拿出來練練嗓子還行,別老喊,喊多了沒誠意。喊個一次兩次,讓別人知道你站哪頭的就夠了。”
與李素相處多日。蔣權也漸漸明白這貨的秉性了,索性懶得跟他計較,於是道:“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李別駕您心思比末將活泛,你拿個主意,您怎麼說末將怎麼做。”
李素伸了個懶腰。無比睏乏地看了看帥帳外的天色,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蔣權道:“午時剛過。”
李素嘆道:“走吧,去刺史府裡拜會一下曹刺史,忙活了半晚,根本沒怎麼睡。還得馬不停蹄繼續忙,我明明是來享清福的啊,為何起得比雞還早,幹得比狗還累,天生拉磨的驢命……”
…………
騎上駱駝,李素不停打著呵欠,晃晃悠悠進了城。
身後跟著蔣權王樁,還有數十名騎營將士,由於李素前些日大開殺戒,城裡的氣氛有點緊張,李素是個很惜命的人,既然得罪的仇家太多,那就多帶些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碰到暗殺之類的狗血事件呢……
刺史府仍是原來的老樣子,門口蹲著兩隻巴兒狗似的小石獅子,一臉有心降魔無力迴天的頹喪模樣,連帶著整個刺史府門楣的氣質都變成有氣無力,家宅不寧的倒黴景況。
李素大部分時候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