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也好,哪怕對我自己也好,我都覺得沒有愧對任何人了啊,難道非要我死在西州才算得上盡了忠?我未來明明可以為大唐社稷發揮更大的作用,為大唐增添更多的輝煌,一個未來有大用處的人,為何一定要死在這裡?”
王樁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比嘴皮子,王家兄弟從小到大都不是李素的對手,以王樁那簡單得近乎白紙般的腦回路,連李素這番話是正理還是歪理都分辨不清,哪裡還有能力去辯駁他?
“是……是這樣嗎?”王樁陷入糾結。
“當然,看我真誠的眼睛……看到了嗎?看懂了嗎?裡面有什麼?都是對大唐社稷滿滿的愛啊,留存有用之身,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不比死在西州好得多嗎?城守不住就不要守了嘛,為何世人總喜歡幹些與城皆亡的蠢事?與城皆亡能證明什麼?忠心?氣節?為了這兩樣東西,付出生命的代價,你難道不覺得這很愚蠢嗎?”
王樁默不出聲,從他眼中已能清楚看到一圈圈的暈紋,顯然已進入被催眠狀態,很好,洗腦成功。
價值觀不同,決定了對事物的做法不同,李素來自後世,上輩子所受的教育便是務實教育,那個年代沒有硝煙戰火,沒有生死線上的慷慨激昂,所以每一件事都務求以最小的代價來收穫最大的利益。
命都搭上了,還有什麼意義?城池畢竟是死物,放在那裡又跑不了,被敵人佔了便佔了,留著性命想辦法積蓄力量再奪回來才是最正確的做法,這便是務實,在他看來,殉國殉城這種事簡直是白痴才幹的。
欣慰的是,王樁現在這副剛被洗腦的模樣儘管看起來有點蠢,但至少脫離了白痴圈子,為王家賀。
“有件事你去辦一下,這件事只能交給你辦……”李素壓低了聲音道。
王樁回過神:“啥事?”
“記得我曾經在松州城下造的震天雷麼?”
王樁咧嘴:“咋不記得,那陶罐罐厲害很咧。”
李素沉聲道:“三樣材料,你速去準備,硫磺,硝石,木炭,還要一些蛋清和石墨粉,去找西州城裡那幾位商人,就說騎營以兩倍的價收購,不能直接把三樣東西告訴他們,怕被有心人記住,中間摻點別的,比如花崗岩,楠木,石灰等等,達到混淆視聽的目的……”
王樁興奮地搓著手:“如果這玩意造得多的話,西州還真有可能守得住!”
李素苦笑:“你太高看它了,再厲害終究只是死物件,扔出去或許能收個震撼的作用,用久了,敵人便能琢磨出對付它的法子,它就不管用了,所以,它能輔助咱們守城,但千萬不能完全指望它。”
“有用,咋用都合適!炸起來響得很咧,兩丈方圓沒活物,咱們造它幾千上萬個,不信守不住西州!”王樁樂得眉開眼笑,看來很不贊同李素的消極態度。
李素笑了笑,也懶得跟他爭辯。
“我親自拉一支騎隊,跑一趟沙州,秘方可不敢讓外人知道,陛下會怪罪的。”王樁此時特別靈醒,可能跟剛被洗腦有關。
李素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道:“王樁,自家兄弟不說見外話,到了沙州採買了東西后,你叫騎隊回西州,你先回一趟長安……”
王樁楞了一下,臉頓時黑了:“咋咧?用誑你婆姨的爛藉口把我也誑走?大戰在即,你叫我丟下兄弟自己跑回長安,這簡直……簡直比你棄城而逃還可恥!我呸!以後這話再莫讓我聽到,不然兄弟做不成咧!”
說完王樁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怒衝衝地轉身離開。
李素糾結地看著地上那口泛著白沫的口水,有點噁心,想吐……
都說近朱者赤,王樁近了自己十多年,不愛乾淨的毛病咋就改不過來呢?
而且……
李素咂摸咂摸嘴,忽然回過味來,起身朝王樁的背影怒道:“你給我回來!棄城而逃咋可恥了?哪裡可恥了?你啥意思?”(未完待續……)
看病回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三更補上
昨天做了心電圖和彩超,一切正常,胃鏡等到今天才做,結論是返酸性胃炎加幽門螺旋桿菌感染,醫生不甘心,想給我再來個腸鏡,嗯,我嚴詞拒絕了,謝天謝地,不算大毛病……
只是上午做胃鏡時打了麻醉,現在頭腦仍昏昏沉沉的,決定休息一天,明天必三更,聊補今天的缺……(未完待續……)
第四百零八章 善始善終
西州的城牆每日摩肩接踵,忙碌不休。
從下轄六縣遷了許多百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