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馮司馬說的名字。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一字不漏!”
“按圖索驥,拿人!”
蔣權呆了一下,神情有些遲疑。
李素終究只是別駕,上面還有刺史呢,今日馮司馬念出的一串名字,幾乎佔了西州屬官的一小半,這些人若全部被拿下。曹刺史那裡會有怎樣的反應?
見蔣權遲疑,李素不耐煩了:“蔣將軍。是不是要我親自去拿人?”
蔣權狠狠一咬牙,自從離開長安開始,他的命運已和李素緊緊綁在一起,在西州這個內外皆險惡的地方,只能選擇與李素同進同退,今日此時。李素清洗西州官場到了最緊要的時刻,就算他李素現在在發瘋,蔣權也只能陪著他瘋,李素是瘋兒他是傻。
“末將遵令!”
思忖畢,蔣權重重抱拳。領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將士飛奔而去。
西州城池不大,官員在城中各處居住,要找到他們並不難,大家只知道今日李素領兵進城鬧出了大動靜,官員們卻並不著急,李別駕哪怕把天捅了個窟窿,上面還有一個曹刺史頂著,至多也就把馮司馬一刀砍了。
所以這個時候,大家都在自己家裡等著最終的結果,誰都沒想到,他們等來的卻是一隊隊凶神惡煞的將士破門而入,然後將他們綁上便走。
半個時辰後,十餘名官員慘叫連連,被將士們粗魯地押赴西市木臺上,每個人看到臺上面無表情的李素時,表情都充滿了不敢置信。
這小子瘋了?他真敢動自己?他知不知道今日會闖下多大的禍?
轉眼再看到面色慘白的馮司馬,不少人頓時露出怨毒的目光。
“馮善,你敢出賣我們,不想活了嗎?”
馮司馬此時已知道自己今日必無幸理,又得了李素保他全家平安的保證,索性也豁出去了,嘿嘿冷笑不已。
“李別駕,還有人參與此案,犯官願為李別駕指認。”馮司馬凜然道。
李素搖搖頭,微笑道:“夠了,足夠了,我不需要知道更多人了。”
馮司馬愕然,嘴張了張,終究還是不再說話。
李素表現得很平靜。
對他來說,確實夠了,馮司馬名單上的官階一個比一個大,再交代幾個,曹餘怕是真會拼個魚死網破了,從拿到馮司馬的供狀到現在,事態一直在李素的掌控之內,就是因為李素拿捏住了尺度,“除惡務盡”這個字眼在西州不適用,至少現在不適用,清洗要有個範圍,株連蔓引只會令西州的局勢愈發惡化,殺雞儆猴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盯著臺上被五花大綁的十餘名官員,李素的目光像一隻鎖定一群綿羊的狼,戲謔中帶著森森殺意。
“糟蹋良家,構陷上官,瞞上欺下,目無王法,各位,你們信不信報應?”
十餘人身軀同時劇顫,看到李素那張充滿了殺機的臉,頓時心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徒然而生。
預感沒有騙他們,李素盯著眾人看了一會兒,忽然暴喝道:“犯官馮善,及西州十二名屬官橫行不法,喪盡天良,按律當斬……”
眾犯官嚇壞了,其中一人忍不住挺直了身子,大怒道:“李素!你好大膽,我乃大唐三省所任朝官,你只不過區區別駕,有何資格斬我?不怕陛下降罪麼?”
李素森然一笑:“陛下降不降罪,是我這個大活人以後該考慮的事。就不必勞煩死人操心了……刀斧準備,開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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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大門不斷有人進出,無數家僕和差役神情驚惶頻頻來往於刺史府和西市之間,將西市發生的事一樁樁稟告刺史曹餘,而李素滿帶殺機的那張臉,自然也被家僕們繪聲繪色描述得清清楚楚。
“這豎子……好重的戾氣!”曹餘鐵青著臉冷笑。
直到此刻。曹餘仍坐得住。
馮胖子已無法救了,索性捨去,成熟的政治人物懂得在危急時刻該保住什麼,該捨去什麼。
今日便由得這豎子胡鬧,至於馮胖子,殺了剮了都無所謂,豎子發洩了心頭的火氣後,明日再與他好好聊一聊,既然他不似自己想像中那麼容易對付。日後換個方式與他相處便是。
思忖方畢,一名家僕慌慌張張跑進來,顫聲道:“不好了!馮司馬供出了十多位官員,李素已派騎營一一緝拿,他……他要殺那十多位官員!西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