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嗔道:“我才不擔心他呢?他走的時候都不跟我們說一聲,我為什麼要擔心他?”
蔡邕道:“他不正是怕你擔心,才不跟你說的嗎?”
蔡琰的眼神看向了東北方向的窗外,她以手支頤道:“他為什麼非要逞強自己去呢?這樣的小事派人去不就行了?”
蔡邕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事事都讓別人去,自己躲在後面,那還能叫大丈夫嗎?”
蔡琰語塞。
蔡邕又道:“十年前,為父明知會得罪皇上和十常侍,依然直言上書,也就是這個道理了。自己的責任,就必須要自己擔當起來。”
蔡琰默默點頭,父親一直都是她的偶像,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博學多才,更是因為蔡邕的忠直敢言,有擔當,稱得上大丈夫。
蔡琰有的時候會幻想一下自己將來的夫婿,而她心目中理想的夫婿便是蔡邕這樣的人了。
對於王衡,蔡琰當然還遠沒到把他當成自己夫婿的最終人選的地步,甚至前段時間她還故意冷淡王衡,可那隻不過是女兒家的一點小心思而已,在她的深心裡,她還是很在意王衡的,這一點,也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她自己可以故意冷淡王衡,可是王衡出外去跟水匪討要商船這麼大件事情不跟她說,她就會生氣。
她希望王衡能夠像自己的父親蔡邕一樣,當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是她又不希望王衡以身涉險。
這種種矛盾的小心思,將少女折磨得茶飯不香,寢食難安。
蔡邕看到蔡琰神思不屬,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下了最後一口殘茶,然後對蔡琰道:“琰兒,反正你也無心默書,不如去給為父煮泉泡茶吧?”
蔡琰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態是不可能默書了,於是提起水壺,打來泉水,放到火爐上,又把父親和自己的茶杯裡的殘茶倒掉,沖洗乾淨,又放進新茶葉,等待水開。
這些天來,蔡邕和蔡琰父女倆已經一日不可無茶了,而且一定要是綠茶,蔡琰的茶藝已經相當似模似樣了。
蔡邕看著女兒不聲不響的做著這一切,不禁暗自搖頭道:“真是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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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衡正和師父黃忠一起站在船頭,面向東方。
鬥艦已經離開孱陵兩個多時辰了,下午便可以進入江夏郡境內。
王衡的目光直視著前方,這一段長江水面寬闊,江水滾滾東流,波瀾壯闊,讓人的心胸都為之開闊了許多。
時令已是初夏,陽光直射下來,已經頗有一些炎熱,不過在這江面上,隨著船隻的移動,江風迎面吹來,讓人頗為涼爽,頓生心曠神怡之感。
江面上往來的商船並不多,只有一些漁船在江面上打魚,看上去正是一幅悠閒的圖畫。
王衡後世便是生長在長江邊上,見慣了長江,不過現在見到長江,似乎跟後世見到的長江又有不同的感受,看著那滾滾江流,王衡似乎有悟於心,不知不覺,進入了神遊物外的境界。
王衡剛一入定,他身邊的黃忠馬上在氣機牽引之下感覺到了,黃忠轉頭看向王衡,臉上露出了喜色,看樣子王衡突破第二層也快了,縱算今天不能突破,想必也就在近日了。
黃忠算了一下時間,距離王衡突破第一層已經有十個多月時間了,王衡從產生氣感到突破第一層不到半年時間,那麼現在突破第二層也正是時候了。
王衡功力突飛猛進讓黃忠驚歎不已,這比他自己當初的進境速度要快得多了,想來王衡以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進入第五層境界有望了。
黃忠唯一擔心的是王衡的功力進步太快,他的心性跟不上,有走火入魔之虞,不過他轉念一想,只要自己總是跟隨在王衡身邊,應該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黃忠不知道,王衡年輕的身體裡是一個心理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靈魂,加上穿越這一年多來他經歷過的這麼多事情,他的心性已經被鍛鍊得堅毅如鋼了,絕對跟得上他功力的進步。
當然,王衡在男女之情上還只能稱之為菜鳥,這不是兩世為人就能解決的了。
王衡這一入定就是兩個時辰,黃忠一直守護在他的身邊,連鄧展來喊他們吃飯都沒去,在鄧展過來的時候,黃忠還做了個手勢示意鄧展不要叫王衡。
鄧展馬上便意識到王衡這是面臨突破了,他的真氣路子雖然與黃忠的不同,可是他跟隨王衡的這段時間,黃忠給了他許多指點,在他的武功突飛猛進的同時,他對黃忠的真氣路子也有了不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