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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5公里用了我40分鐘,到達山頂後,我在一家餐廳點了一塊烤雞、米飯,還有酸奶,我把酸奶拌到米飯裡,這樣米飯可以軟一些。這地方的餐廳和西方很不一樣,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學校或工廠的食堂:幾把塑膠椅子和膠木桌子散放在棋盤格一樣的黑白相間的瓷磚地面上,牆上掛著綠意蔥蘢的阿爾卑斯山風景畫。

伊朗國土面積大約是法國的三倍,印度的一半。這裡多山的環境和猛烈的狂風對騎車旅行者是個巨大的挑戰,但是道路狀況卻非常良好,是除德國外最好的一段。九月初的天氣還很炎熱,但為了不引起當地人的注意,我還是決定暫不換上舒服合適的衣服。

下午三點左右,亂石叢生的平原上突然颳起了一陣疾風,看來今天很難繼續下面的行程了。我到這會兒已經完成每日80英里的定額,但要尋找一片露營地可真是太難了:在歐洲,我常常藏在樹叢裡或灌木叢中,但伊朗的植物充其量也就是一片綠洲,還有不請自來的居民、牲畜和狗。只有山才能提供私密的空間,越偏僻荒涼越是好,當然,當高山退向遙不可及的遠方時,你就別無選擇,只能見機行事了。最後我幸運地發現一幢蓋了一半的建築,看來,這是方圓幾英里唯一適合藏身的地方了。

在家裡時,要做的事情總是很多,我永遠無法在床上或電視機前心安理得地賴上很長時間。但是現在,除了記日記和支起小帳篷,剩下的時間絕對無事可幹。我仰面躺在軟綿綿的墊子上,下午的陽光慢慢地吹乾我身上的汗,我朦朧地沉浸在一種隱隱約約的幸福感中。

太陽下山之前,我還可以毫不內疚地美美睡上四個小時。大腦裡超高的〃幸福激素〃和身體的滿足感讓我不由飄飄然,根本沒心情在腦子裡消化這一天發生的事兒。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的職業、房子、汽車,還有穿著打扮、生活環境和朋友,共同定義了我們的身份,但我卻拋下所有這一切,甚至包括我熱愛的音樂,獨自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此時,我又該如何定義自己?或者說,我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