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走進徐村，房屋都是瓦房的很少，多數房屋的頂部都是一半瓦房、一半稻草。在村裡轉了一下，張起就看見了五間大瓦房如鶴立雞群般地站立在村子的中間。他猜想著這肯定是書記的家，一打聽，果然是。徐書記弟兄八個，有五個在外面工作，他排行老大，老二在縣政府裡上班。他們家是遠近聞名的大戶。徐書記一直說河灘的楊樹林是他家族的象徵，茂盛而且遮住了半邊天空，是不能亂動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要把這樹賣掉。
書記正好在家，張起作了自我介紹又簡單地說明了來意後，把酒推到面前說：“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別嫌少。”
“拿東西來幹嗎，放在門後吧，別客氣，你真的想買這批樹？”書記晃了晃碩大的腦袋，點燃一支菸，慢條斯理地說。
“廠子裡用樹很多，這樹質量還可以，就是不知道價錢怎麼樣？”張起說。
“都來了好幾批人看這樹了，還都是親戚呢，他們價錢都出的很高，我沒有表態。你能給個什麼價錢？”
“價錢還得您老人間說了算啊！”
“你那廠子我聽說過，經營的可以，我也想把樹賣給你，咱爺們沒有外人，你說個價”！
張起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把價錢說出來，憑他做生意的經驗，徐書記想把這批樹賣給他，那就不能急，價錢說多了少了都不好。關鍵是徐書記的其他條件。
“這年頭變了，大家都關心起錢來了，提留糧完成不了需大隊補上，再說，一年二個節，現在流行走訪了，管理區那邊，鄉黨委的幾個部門都要走訪，這錢又不能從賬面上去出，又不能掏我個人的腰包，愁啊！”見張起不說話，書記嘮叨開了。
張起明白了老書記的意思，就直截了當地說：“我聽您的，您怎麼安排我怎麼聽。”
“這樹賣起來可不是個小動靜，幾十萬，要招標的，人家都說我是個粗人，說我身穿黃大衣，腰掛BB機，張口就他媽的個比，這次我要做出個樣子給他們看看，搞的動靜大一點，叫他們承認我”！
聽徐書記這麼一說，張起犯糊塗了，又要招標又要把動靜搞大，那還怎麼搞點小動作，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看他迷惑不解的表情，徐書記笑了：“年輕人，你不懂，我們這些人就得又要做婊子，又要樹牌坊，看你怎麼處理公與私之間的關係了。”
重新點燃了一支菸。書記繼續說：招標有二種，明標和暗標，明標就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往上抬，誰價錢高給誰，那不好操作，暗標就是大家都寫個條子，開啟後，誰寫的價錢最高就給誰，這裡面就有學問了。招標那天你這樣操作&；#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書記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邊說邊向門口看著。
張起聽著聽著就笑了，他想問徐書記這樣做是不是不合適，因為到時候鄉黨委都要來人的，可老書記板下臉來說：“來人怕什麼，這事就這樣定了，我賣樹，又不是他們賣樹！”
轉眼到了招標的日子，張起、髒孩和老李帶了五萬元的押金一早就來到了徐村，招標的地點設在大隊部的辦公室裡。來招標的人真不少，足足有十幾夥人。大家帶的包裡都是鼓鼓囊囊的，多數包裡都賽滿了紙張，因為招標只交押金，臨時用不著帶那麼多錢。有好多認識的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什麼。有的傳出話來說，給點好處費自己就撤出，有的說這樹他買定了，別人買也拉不走，有的說這樹值不了這麼多錢&；#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這麼多的人聚在一起，把整個村莊攪的熱鬧起來。過了一會，鄉黨委的人也來了，可左等右等一直也不見徐書記出現，村長過來跟大家解釋說徐書記在村衛生室打點滴，什麼時候打完什麼時候過來。圍觀的人陸陸續續地走了一些，甚至一些準備來招標的人也走了，一直到十點多種，徐書記來了。
大家自動讓出一條道，讓徐書記過去，有點夾道歡迎的味道，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歡迎徐書記的到來。大家竟然拍起了巴掌。徐書記的臉有點紅，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早晨又喝了幾盅。他走到平時自己做的椅子上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有點激動地大聲說：“我之所以來晚，就是為了考驗大家有沒有誠意和耐心，剩下的這些人看來是真心買樹的。招標大會現在開始，現在我宣佈注意事項&；#8226；&；#8226；